两个丫鬟疑惑:“还是奴婢来吧,方才睡着,好像听到了脚步声。” 定柔一阵摇头,口舌都不灵活了:“不不不用!没有的!叫你们不用管!快去睡!” 两个丫鬟只好回屋去了。 待实木大浴盆装满,她已满头汗水淋漓,出来没好气地对仰着的男人说:“好了,快洗吧。” 皇帝解下白玉革带,要牵她的手:“一起啊。” 定柔急避道一旁,气哄哄地:“我才不!我洗过了!” “等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皇帝褪下外袍,转身独自进了隔间。定柔找了帕子擦汗,闷闷地坐在床沿,片刻后,隔间传来一声男人的轻呼:“啊......这么烫!” 定柔“噗嗤”笑了出来:“活该!你没看到旁边有冷水啊。” 被人伺候惯了的大爷! 里头央求说:“你来帮我添,快,我快烫熟了。” 定柔继续笑,冷冷扔了一句:“不管!我才不会上当呢!” 待皇帝沐浴完了,从脸到脖颈都是红通通的,洗的时候觉得烫,洗完了却是通身舒畅,手巾擦着水珠,走出来,女子倚着床柱看书,头发散下来,遮住了大半个脸颊,轻容柔袅的绫纱寝衣,雾绡云縠,如缭绕于身,冉巧玲珑的身段绰约如仙子,他看的几乎痴住...... 漆黑的夜幕,繁星满天,偶尔滑过一道流光,一闪而逝。灯笼高照,鸦鹊在枝头鸣啼。 芙蓉小筑,慕容贤夫妇也没睡。 王氏拨拉着算盘对账,慕容贤入了京被父亲再三训诫,慕容一氏缧绁之厄,朝不保夕,身为嫡子,要克己慎行,履薄临渊。他便去不得风尘之地,逗蛐蛐逗鸟成了唯一的乐趣,全然不管庶务,这么大的宅子,人口众多,每日吃穿用度,王氏觉得自己都有皱纹了。 王氏自生了儿子,说话颐指气使,问:“你那十一妹要死啊也没死成,失踪这两年也不知在哪消遣了,这趟回来不会是有备而来的吧,莫不是要改嫁了,给父亲要嫁妆来的?” 慕容贤吹口哨:“我怎知道,她还那么年轻,又长的那个模样,肯定要再嫁的。” 王氏面色难看起来,怒道:“一个庶出的小姑,还要出一份嫁妆!她若妨死十个老公,嫁十回,咱家也出十回嫁妆不成!家底还不够她折腾的!告诉你啊,我不同意,你爹若给她,我便到祠堂上吊去!” 慕容贤急忙哄她。“别急啊,看看再说。” 王氏摔了算盘,骂道:“一群喝人血的东西!等我们袭了爵位,统统撵出去! ” 何嬷嬷昨夜睡得早,五更起来出恭,东方一抹鱼肚白,蒙蒙欲晓,解完了回来,忽听得楼上十一姑娘的房间门开的声音,廊下的灯笼映着一个身长玉立的身影,围着月白披风,伟状磊落的轮廓,再熟悉不过,她吓得急忙行礼。 皇帝反手关上门扇,轻声下了楼阶,经过她身边,扬带起一股风,翩然出了月洞门。 翌日,云葭小筑的丫鬟来向王氏告密:“您让奴婢时刻盯着十一姑娘,奴婢夜里不敢睡,果然有动静......” 王氏听完大拍案几:“好哇,偷人偷到家里来了!脏了我家的门楣!” 定柔和母亲裁剪着一堆衣料,给慕容槐缝纫夏衣道袍,握着剪刀,忽觉眼前一阵眩,头发沉,忍不住揉捏额头,温氏问:“怎地了?” 定柔摇头:“没事。” 何嬷嬷从外头奔进屋,焦急的神色,附到定柔耳边说了一句:“坏事了,有人告密,发现你们的事了。” 定柔面上顿时没了血色,心开始突突的跳,望着母亲诧异的神情,努力镇定地说:“我昨夜没睡安稳,有点头晕,先回房了。” 走到偏僻处,何嬷嬷小声道:“我瞧那两个也不是老实的,时时背着你嘀咕,大少奶奶分明别有用心。我方才经过前院,偶然听到管家说什么,入夜围了云葭小筑,待那野男人来了怎么怎么,要绑到祠堂。” 定柔终于知道被人捉奸是什么滋味了。 我怎么活成这样了,成阴沟里的臭虫了,不敢见天日。 倘若捅破了,安危到是无惧,自有皇帝护着,可是从此以后,奸.夫淫.妇的名头是坐实了,可儿岂非成了万人唾弃的孩子?这一辈子都洗不清有个荡.妇的娘,皇帝如何能庇佑她一辈子? 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原地踱了两步,这里不能待了,得马上走,行礼都没拿,嘱咐了何嬷嬷两句,提起裙摆,连云葭小筑也不敢回了,沿着过道走后院小路,出了偏门,没命地跑...... 皇帝接到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