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绍翌后脊心冒出了一层汗,胸腔随着呼吸起伏,把心一横,为了能抱得美人归,豁出去了!仍然拱着手,自己的声音忽近忽远:“启禀陛下,臣......臣倾慕......靖国公十一女,望求陛下成全。” 皇帝指间的扳指和食指摩挲着,合上书,看着他,眼神竟是冷的,语气温和:“你们怎么相识的?” 陆绍翌禀道:“臣与她幼年就相识。” 皇帝眼底闪过惊讶,陆绍翌说:“臣的祖母与慕容元氏老太君有亲缘,是远方表姐妹,臣十岁那年,曾在淮扬节度府小住过半年,与十一妹整日玩在一起,两小无猜,这次去淮南,才和她重逢了。” 皇帝狠咬牙根,心中泛涌出一股酸涩,那几个字无比的刺耳,青梅竹马?郎情妾意,两小无猜? 朕竟做了你的搭桥铺路人! 他想给这孙子几拳,你他妈怎么不早说!朕去淮南将所有与慕容府有干系的人事都排查了,自以为天衣无缝,竟纰漏了你个孙子,倘若你是个不知好歹的,给慕容槐做耳目,朕岂非受制于人! 他想想,深觉后怕。 这孙子现在挖了朕的墙角。 他面上依旧毫无波澜,淡然道:“你与她,不般配。” 陆绍翌后背一震,僵直地站着,一颗心如掉进了烈火焚焚的沸腾热汤里,开始煎熬起来。发间冒出了冰凉的汗意,脑海白茫茫一片,努力拨开那白雾,唤起一丝清醒,心想,陛下果真喜欢定柔?不应该呀,若是,怎地没有宠幸?怎地她还是个小宫女,反复揣度,圣意何为? 只有一种可能,陛下仍深为忌惮慕容槐,是以不喜近臣心腹与慕容府走的近了。 十一妹妹,你便是罪臣之女,我也舍不下呀,舍你如舍命! 皇帝又道:“你的婚事朕自有主张,已写了御信宣你父亲回来,你回去正好修饰新房,朕明日要去康县巡行河道,三五日便回来,届时许是你父也归家了,你只管迎新妇便是。” 陆绍翌犹如箭镞攒心,尖利地刺着,疼的喘不上气来,耳畔嗡嗡的一阵鸣响,皇权至尊,身为人子只能服从,沉痛地拱着手,手臂在颤,好半天才回了个:“......臣......遵旨......” 跪安离去,皇帝望着那颓丧的背影,目光生了鄙夷。 你若是个有种抗旨的,也算顶天立地,值得跟朕抢一抢,不枉她喜欢了一场,你却是个叫朕瞧不起的。 小丫头大概是被沙子迷了眼。 翌日一早,皇帝的銮驾出了京,襄王率神武和羽林军扈从。 午后太妃午歇,皇后让人唤了定柔到霓凰殿,坐在圆桌前,在她额上亲昵地点了点,笑埋怨道:“你和陆公子的事,该告诉本宫的,本宫拿你当亲姐妹,你却拿本宫当外人。” 定柔愧疚的垂下头:“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怕事发了,连累娘娘。” 皇后嗔了她一眼:“本宫是那种怕连累的人吗,妹妹能寻到有情人,终成眷属,被人疼惜着,琴瑟和谐,鹣鲽情深,终老一生,本宫看着也欣慰。” 说着长长叹息一声,微微含了泪:“姐姐少年时,盼着能遇到一位知心郎,白首不相离,可惜,嫁到这宫里来,活成了鱼眼珠。” 定柔同情地看着她,皇帝那样多的女人,所谓的正妻不过是一个精致光鲜的摆设罢了,还好自个解脱出来了。 皇后道:“本宫愿助妹妹一臂之力,去给太妃说说情,去求太后,本宫现在重新掌回了凤印,虽被掣肘,这点子威信还是有的,放你出宫嫁人,或者做你们的媒人,也算福泽一桩。” 定柔想到昭明哥哥,心中溢满甜蜜,想到嫁了便是一生,不由犯了迟疑:“不瞒娘娘说,我与昭明哥哥只有几面之缘,我觉得我知晓的并不深切,真到了这会子,我心里好像没底,我想再多多知道他一些事情,多多考虑考虑。” 除了林四小姐,他有过喜欢或相好的女子吗? 他会一辈子对我始终如一吗? 他的家人好相与吗? 皇后眼眸闪烁着,看懂了她的忧虑,拍拍手背道:“本宫自小在京中,平凉候家还是的洞悉的,陆公子少年英才,是皇上的同窗,不到弱冠便升了少将,与林四小姐订婚多年,不曾传出拈花之事,也无流连风月,是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