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姑子,还不如宫女,每五年一次大放,或有节庆降下恩遇,只要主子写了禀帖,呈报给宸妃,就能获准出宫嫁人,还有十两的安置银。” “宫女......”真的能出去吗? 程芊芊又道:“沈蔓菱还不死心呢,每天去淑妃那儿赖着,盼着和皇上巧遇,多可笑,有次皇上还真去了,看大殿下功课,她在那儿站着半晌,皇上像是没看到似的,就走了,回来哭的,眼睛跟桃子似的。” 定柔完全没听进去。 下晌去霓凰殿,便有意无意地问起宫女放归的事,皇后看出了她的心思,道:“妹妹即有此心,便全然是对陛下无意了,本宫有心想帮,奈何力不从心。” 定柔失落地搓着指头,皇后安慰她:“若有时机,本宫定竭尽全力。” 定柔对她拜了一下。 过了十几日,皇后不在,吹着紫玉短箫,一段姑苏小调给安庆公主听。 小女孩对这个一颦一笑都是画的大姐姐产生了迷恋,时常托着下巴,捉摸她的举止,学着模仿。 殿外忽然通传敬贤太妃至,定柔忙起身行礼,将箫管搁在旁边圆桌上。 只见宫女们围拥着一个仪态雍容的妇人进了殿门,年纪约莫四十五岁上下,绾着峨髻,簪着一套花鸟翠雀钗,身着黛兰二色相间古香缎织花纹一品内命妇燕居大衫,挽着一条杜若披帛,秀丽的五官,眉如远山含翠,面色白如敷粉,透着养尊处优的细腻水嫩,唇一点胭脂若含丹,眼尾隐约有细纹,却依稀美人的风韵。 “太妃娘娘万福金安。” 太妃来找皇后闲叙,听闻不在,本打算走,在垂花门听到箫声,忍不住进来看,原来是慕容美人,仙姿玉色的人儿,本届大选女子中的冠首,却被皇帝忘在了脑后,让徐昭容出挑了,她与和淑太妃私下还说道,若多些才情,兴许就轮不到徐昭容了。 正殿上首设着一个妆花缎凤凰芙蓉大引枕的座榻,太妃径直坐上去,摆了摆手指,让她免礼,安庆公主拿起那管箫,呜呜吹了两个音,音调生硬别扭,正纳闷,太妃忽觉着那箫的花纹有些眼熟,让安庆拿过来看。 在手心细细端详一番,六孔竖篴,玉是上古的暖玉,色糯质润,触之生温,浮雕一枝清雅俊秀的竹纹,尾端镌着“抱节宁改,贞心自束”八个小篆,玉理、色泽、花纹......天下绝对没有一模一样的两只玉箫。“这是......云惜堂姐的......” 定柔听到师傅的俗家名字,惊了一下,想起殿选那日听到说这位太妃姓安:“您和我师傅妙云是堂姐妹?” 安太妃惊奇地望着眼前的少女:“我堂姐出家后的道号正是‘妙云’,你......是她的弟子?你也是道家人?” 定柔眼眶漫上了热,点头:“正是,我自小被送到她处,蒙她教养长大的。” 安太妃喜不自胜:“竟有如此缘分!我与堂姐同年出生,名字皆是先祖母所取,云惜,玉徽,我堂姐如今可好?算来我与她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叔父的周年祭,二十多年了,后来她便离家了,鱼沉雁渺,族中长辈也差人出去找寻过,可毫无音讯。” 定柔低低地垂着头,泪水滑出了眼眶,咬着唇,带着颤音:“师傅......已过世快两年了......” 她养育我一场,我却是个忘恩负义的! 安太妃捏着帕子拭泪:“也难怪,她自小身子羸弱,医者皆说不是长寿的命数,好孩子,过来给本宫瞧瞧。” 皇后和宸妃一前一后并辇进了垂花门,商议着太后建恩济书院,从民间收养孤子弃女的事,太后幼时流落江湖,见惯了伶仃孤苦被欺凌,早有此念,从前朝局不稳,京中细作盘踞,不好大兴张罗,生出什么变故来,如今与皇帝商议之后,在京郊西山脚下的庄子,辟出百亩之地,建藏书楼阁,书斋和寓所,四周坝田肥沃,百卉含英,视野广阔,风景怡然,这些孩子从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