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都没找到,于是更加难受:“……大人,若简喃喃知道,定舍不得看你如此糟蹋自己。” “那便让她自己来同我说。”陆远面无表情。 季阳心里愈发不是滋味,许久之后叹了声气,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走了之后,陆远愈发沉寂,坐在桌前静默许久,最后换了身干燥的衣裳,如往常一样去了宁昌侯府。 即便过去了这么久,宁昌侯府依然不肯接受事实,所以简轻语的寝房一直保持原样,只等着她有朝一日能回来。 陆远轻车熟路地翻窗进了寝房,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里站了片刻,才抬步到床上躺下。 床上的被褥还是先前那套,上头有只属于简轻语的独特药香,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香味已经越来越淡,陆远要躺上很久,才能勉强捕捉到一丝味道。 圣上病重,京都形势突然变幻莫测,他白日要筹谋一切,晚上去湖中找人,每日里只有两个时辰能休息。然而身体虽然已经累到了极致,可脑子却如何也睡不着,一直到天亮才勉强睡去。 和失去简轻语之后的每一个夜晚相同,他睡得并不踏实,刚睡没多久,脑子里便突然浮现季阳那句‘湖水冷得刺骨’,然后猛然惊醒,再也睡不着了。 也不知她会不会冷。 陆远垂着眼眸,在床上静坐许久,待远处鸡叫三声,便握着绣春刀顶着寒露进宫了,刚进到宫里,便有宫人急忙冲了过来:“大人不好了,圣上昏迷不醒了!” 陆远眼眸微动,直接冲进了寝殿。 圣上的病突然加重,眼看着已经熬不过这个冬天,大皇子心焦之余,拿到了主殿牌匾之后的‘诏书’,他终于决定放手一搏。 大皇子率兵杀进宫那日,圣上难得清醒,听说消息后当即昏死过去,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一日之后了,陆远一身浓郁的血腥气,鲜红染透了飞鱼服上的四爪蟒,衬得他愈发冷酷阴郁。 圣上定定地看着他,许久之后哑声问:“赢儿呢?” “回圣上的话,已经抓进了天牢,只等圣上处置。”陆远垂眸道。他说得轻描淡写,一笔略过了其间的凶险与混乱。 圣上沉默许久,问:“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 “天家之事,卑职不敢妄议。”陆远垂眸。 圣上看向他:“朕准你妄议。” 陆远顿了一下,却依然一个字都没有说。 圣上笑了一声,声音短促尖锐,接着便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就像普通人家的老者,一瞬间没了真龙之威。 陆远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无喜无悲无波动。 圣上怔怔地盯着不远处的棋盘看,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朕不过刚刚倒下,他便沉不住气了,真是叫朕失望。” 陆远不语。 圣上静了静,缓缓开口:“朕想好该如何处置他了。” 陆远抬眸看向他。 窗外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顺着廊檐往下低落,砸在青石板上瞬间四分五裂。 陆远到了天牢中,大皇子一身染血囚衣,颓丧地坐在爬满鼠蚁的地上,再无半分尊严可言。他看到陆远先是一愣,接着立刻冲到门边,殷切地问:“父皇呢?醒了吗?” 他是圣上最受宠的儿子,即便犯了大罪,也不觉得他的父亲会真将他如何。 陆远冷淡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大皇子逐渐心凉:“……父皇不肯见孤?” 陆远看了眼身侧之人,众人当即退下,天牢里顿时只剩下两个人。 大皇子心生警惕:“你要做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