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沥的下,将马车的帷幔都浇湿了,雨滴落在车顶,砸出一声声的乱响。 “大祭司,到了。”车夫在外面回禀。 他下车,辰风撑伞,他接过那伞,淡淡道:“我无事了,回去吧。” 随即一人缓步进入竹林,雨声越发的杂乱,他又路过那棵被砍的竹子,留下的竹茎虽已萎黄,根部却新冒出几个新笋。 原来即便砍了竹子,也没用。 殿内点着灯,灯光从窗子透出来,落在院内,添了几分烟火气。 屋里没有人,因百里息的吩咐,天黑便有人进来掌灯。 他进了殿内,鼻间还能闻到一抹似有似无的甜香,殿内已经收拾过,虽没有一件殷芜的东西,却还是莫名带了一丝旖旎缠绵之意。 新教的势力基本已经拔除,接下来便是将冠州黎族解决掉。冠州的问题由来已久,自神教建立旻国以来,便不断开疆扩土,冠州原来是黎国,小国弱民,轻易被旻国所吞灭。 然而民虽弱,也有骨气,无论神教派了多少传教神官过去,黎国的子民都不肯信仰神教,终于被神教罚为奴隶,算算时间应该已有一百多年了。 可世上又真的有神吗?百里息身为神教祭司,却知那不过是神教控制黎民的手段。 若想解决黎族的问题,势必要下猛药,也必会动摇神教根基,旻国或许因此而乱。 百里息揉了揉额角,觉得有些烦躁,转眼看见书案上的玉蝉,眸色微沉,伸手拿了过来。 玉蝉周身圆润,栩栩如生,被他两根手指捏着,缓缓靠近唇边,下一刻被含|进嘴里。 他的唇削薄,唇色很淡,舌尖轻轻描摹玉蝉的轮廓,带起一股酥麻之感。 过了一会儿,百里息起身去了后殿,一个时辰后才回来。 他看了一会儿星宿命理,才起身上榻,被子展开,一个秋香色的东西掉了出来。 丝绸质地、秋香色、缠枝海棠绣纹,软塌塌地躺在锦褥上。 百里息支着一条腿,忽然嗤笑了一声,伸手将那东西勾在指尖。 丝绸轻薄滑腻,却远不及穿它之人的肌肤。 “啧。” * 雨下了一夜还未停,殷芜起身时天色还暗沉沉的,茜霜进来服侍她梳洗。 “外面还下雨吗?”殷芜问。 “雨势小了许多,不过还未停,看样子要还要下一阵。”茜霜拿起梳子,轻轻理顺殷芜的长发。 她的发柔软顺滑,一缕青丝搭在脖颈处,显得整个人柔柔弱弱,透着一股媚意,真是天生的尤物祸殃。 用过膳,殷芜无事,便写起了字,倒不是她有兴致,而是写字时凝神屏气,便不会胡思乱想。 过了一个时辰,她停下笔,揉着手腕抬眼望,支摘窗透进了方寸风光,外面的雨终于停了。 院中传来细碎的对话声,殷芜没听清,厉晴却进了门内,垂眼恭敬道:“大祭司让人来传话,说有事要同圣女商量,请圣女现在过去。” 殷芜本就在等,如今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管今日百里息是什么态度,她都要知晓了,不必自己瞎猜。 百里息的心思她实在有些猜不透,不知今日是不是又后了悔,是不是又要拿出之前那些说辞来搪塞她。 殷芜想了一上午,各种可能面对的情况都做了预想,看了看身上的素裙也没换,只在外面加了件雪色披风,便出了门。 因下了一夜雨,临渊宫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