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言行都太过残忍。开口时,我的喉咙更加发涩,“地行博士说对于搜查官会有适配的假肢,等伤口长好了就可以去配了,到时候我带你过去。” 他平视着,视线凝在我的胸口处。 时间永不停歇地行走,却好似将整个世界抛至了光年外的无声真空中,独留墙面上的时钟作响,刻针旋转着一下一下地用力刮过气管,即便屏息,每一刻仍刺痛难耐。 “嗯、好。” 铃屋像是回神了一般抬起手,似乎是想要触碰一下我的眼角,他仰头看我,“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啊。不过是没了右腿而已,我能站起来的。” 对于失去一条腿这件事他看上去一点也不重视,他只是又定定地看向病房的玻璃,过了许久,才像是自问自答一般开口。 “真子......为什么他怎么还没醒过来啊?” 他重复了一遍,“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我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只能低声安慰。 “篠原先生,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安慰只是安慰,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无力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铃屋每日都会推着轮椅,沉默地定在那一扇玻璃窗外,静静地看向沉睡的人。他仿若变回了摆在展示柜里的,漂亮精致的人偶。偶尔他会喃喃自语,也会低声向我询问:“如果、如果我更加厉害一些,是不是篠原先生就不会这样了?” 他的视线缓慢地扫过我的面庞,空洞的目光里藏着钝痛,无言的悲伤一寸一寸地漫向我,将人包裹于其中。 也许,铃屋其实并不需要“是”或者“否”的答案,他只是在后悔自己没有做到的事情。 他继续说:“我昨晚见到了篠原先生的妻子,她说篠原先生一直把我视若己出......” “既然篠原先生现在休息了,我想,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连同篠原先生的那份一起努力工作对不对?” 即便如此,我仍然不知该如何回答,犹豫之间铃屋已然越过了这个问题,他隔着玻璃窗描摹着消瘦之人的侧脸,所有的情绪都归结于几句呢喃。 “我一定能做到的,篠原先生。” “晚安。” . 一日清晨,在轮播的大屏新闻头条却明晃晃地摆着讨伐胜利的结果,可当我阅读到内部通知的内容时,从心头漫出了难耐的寒意,ccg的所有人都得到了一段假期,代价是数百人的重伤、垂危、死亡、失踪。 这无比讽刺的结果,令我依稀想起了凉子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死亡是种族对于个体的残酷胜利。 讨伐战结束的两周后,我们参与了同期搜查官的葬礼。人们多是神色惘然,面容轮廓何其模糊,像是七魂六魄溃散后的战场,丝毫不见精明灵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