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跨过玻璃门,走到天台边缘,在沈恪身边半米处停下。 两人之间隔着不算远的一段距离,月色映衬之下,落在地上的两道影子却像是亲密无间般相依相偎。 这是既昨晚之后,两人第一次面对面。 周遭的空气在两厢沉默中发酵蒸腾,随着轻慢的呼吸,渐渐变得暧昧胶着。 半晌,沈恪低声问了一句:“礼物喜欢么?” 昨晚沈恪放在花台上的礼盒里,是一款百达翡丽的男士腕表,豪华运动款,墨绿色表盘低调奢华,款式很适合林简的气质。 林简安静了几秒,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尽管这个笑容透着显而易见的寡淡,但还是笑着说:“300多万的表,谁会不喜欢?不过送我有些不搭。” “不会。”沈恪抖落指尖一截燃尽的烟灰,“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时间更珍贵,所以送你刚刚好。” “……是么,原来是提醒我光阴似金。”林简声音很轻,宛如自语般微微停顿,隔几秒又问,“除了这个呢,还有么?” 沈恪眉心一跳:“还有什么?” 林简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和语调都算不得温和,应该带着难以掩饰的自我厌弃与嘲讽,但他们之间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沈恪洞察了他那些狼狈得近乎于龌龊的心思,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也无法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自欺欺人地粉饰太平。 “除了提醒我时间宝贵以外,还有其他要告诫我的吗?” 沈恪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眸光轻转,落到了旁边少年的脸上。 林简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但却不闪不避,笔直地与他视线相触。 少年的眼中弥漫着决绝的狠色,像是非要将自己逼到这条绝路上来,再要沈恪轻轻一推,纵他跌入万丈深渊。 从小到大,他对自己向来狠绝,从不手软。 沈恪心中忽然泛起一阵难言的心疼。 映照在地板上的两道影子在缄默中交错纠葛着,过了好半晌,沈恪薄唇动了动,终于很轻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他这句话无头无尾,像是凭空发问,但林简却在瞬间解码,听出了个中深意。 为什么—— 是啊,少年曾在无数个此消彼长的日日夜夜里,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为什么呢? 为什么偏偏是沈恪? 为什么明知道不能不该不可以,但依旧难以自持,情不自禁,依旧清醒着沉沦,放任自己越陷越深呢? “哪有为什么。”长久地沉默过后,林简声音低哑地回答说:“这种事怎么会有具象的原因呢?无非——” 他深深舒出一口气,停顿几秒,哑声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