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吧。”魏锦心将手里的梳子轻轻搁于妆台,而后挪过身来坐下,面朝门前。 齐林入门,身后还跟了四个小太监,四手搬着一只黑漆木箱子,重重搁在地上,发出沉闷一声响。 “这是什么?”魏锦心打眼儿一瞧那木箱子,外沿粗糙,似也不是用来装什么值钱物件的。 齐林先是给皇后请安,而后恭谨道:“回皇后娘娘,皇上说,这是送您的礼物,务必要当着您的面儿打开来看看。” 一提礼,玉娇倒是好奇,不免朝前探头。 齐林让开一步,将视野最好之处让给殿内的主仆二人,而后朝身后人一挥手,后人会意,弯身将木箱盖子打开。 这一敞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传来,以最快的速度弥漫了大半间殿。 原本探头的玉娇在看到箱中惨状之后,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退去,似要喊破自己的喉咙厉声尖叫,捂着胸口连连后腿,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撞在小几上,打翻了上面的安神汤。 好歹魏锦心是高门女子,自小持的是端重仪势。虽不比玉娇这般失态,却也好不到哪去,唯一的优势便是坐在椅上,好歹给了些稳重的助力。 只瞧那箱中人,几乎已经辨认不出人形,远远瞧着血肉模糊的一团,似年节时屠夫案板上的猪羊,皮肉翻烂,所见之处皆是血色。 这画面给人的冲击实在太大,殿内的安神香与血气混搅在一起,形成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味道,惹的魏锦心干呕起来。 见效果已到,齐林再次挥手,后面的小太监才又将盖子扣上,又是一声重响,惊的魏锦心猛眨两下眼睛。 她似此刻才回过神来,脸上带了愠意,语气不觉也生硬起来,“齐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回皇后娘娘,这是您宫里的小琴,她胆大包天,胆敢假传您的旨意给御膳房的宫女动用私刑,谋害旁人性命,皇上已经替您处理了她。” 对于此事,显然魏锦心一无所知,眼前闪动懵然,有种有理无处去说的无力感,沉静片刻才道:“这是何时的事,本宫根本不知情。” 齐林又道:“就是方才不久的事,而且还是被皇上当场抓了个现形,这人,当场便下令给打死了,一棍一棍敲在身上......” 齐林说的仔细,目光还不忘瞥向早已吓的不成人形的玉娇,显然话里有话,“御前侍卫下手稳准又狠,一棍接一棍的敲下去,人还没死,骨头碎的不成形,都能听见清脆的响儿,这小琴咽气前还喊着冤,皮开肉绽......” “够了!”实在是听不得他说戏文一般的绘声绘色,魏锦心更是不忍也不敢去想那画面,只道,“小琴是本宫自府里带来的,她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假传旨意去害人,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本宫要面见皇上说个清楚。” 若是仅小琴死了算是结局,那也算是侥幸,可若魏锦心非要追个水落石出,那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玉娇。 她自然害怕,忙要起身劝解,只听齐林又道:“回皇后娘娘,小人来之前,皇上对此也吩咐过了。皇上说真相他已查明,不必皇后娘娘再去,此次是看在您的面子上,给了小琴一个痛快,还请娘娘看管好您身边的人。若再有下次,定当不饶。” 齐林再次看向玉娇,是何意,不言而喻。 “皇上还说,这东西就留给您了,由您自行处置,”齐林一弯身,“小人告退。” 一行人走的干净,屋里只留下主仆二人还有这口装着小琴尸体的大黑箱子,看起来尤其瘆人,魏锦心不忍再看,眼别到旁处,既这还算是给个痛快,那若要再用刑又该是何样。 果真让人脊背寒凉。 脑子稍稍冷静下来,将齐林方才那番话翻来覆去想了个遍,她本也是通透之人,将这些都串在一起便明白了,膳房宫女......小琴......加上他方才那般古怪的眼神...... 魏锦心目珠稍移,挪到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