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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人的,重要场合更是需要,万一有人冒充,那岂不是乱了套。想要出宫的人啊,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出去的,从前在花房你不是也见识过,能和总管一同出去的哪个不是跟他关系密切的?”

    “就拿御前的齐林齐总管来说吧,就算是他手底下的人要出宫办事,也得拿他的牌子。”

    “这倒也是。”秦葶点点头,心里活泛了许多,满脑子想的都是齐林的那块牌子,换句话说,若是能拿到齐林手上的牌子,出宫的事不就很简单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看的紧些,否则让人偷拿了不就坏了事?”秦葶素来不是个灵巧人,心眼踏实,连个作恶的念头都不敢有,这般笨拙的套话换作旁人总会要怀疑她的目的,可好在谷雨似没往旁处想。

    “你当宫里是哪?各总管的住处哪里是寻常人得进的,连宫里的侍卫都不能随便入的,若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定是宫人做的无疑问,无论是行宫还是禁庭,哪个宫人皆是精挑细选家世清白的,谁会偷拿那个,除非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嫌活的长了。”

    谷雨说说笑笑间,倒正解了秦葶心上的疑惑,秦葶点点头,“这倒也是。”

    “反正你也来了,不如随我进花房里坐坐吧。”谷雨拉着她的手便要走。

    秦葶随着起身,却摇头拒绝,她连小杨的事都不敢同旁人打听,哪里还有脸进花房,见四下无人,谷雨又不是外人,她这才小心问道:“对了,小杨如何了?”

    “小杨,”谷雨一顿,“小杨没什么事,就是受了点伤,听人说是干活的时候犯了些错,让上面的人教训了一顿。其实这种事儿也不奇怪,像咱们这样的人,被打或是被罚不还是家常便饭吗,不过也算还好,他等伤养好了,还能接着留在花房里干活。”

    到底那日何呈奕命人对小杨用了何种刑罚,秦葶连想都不敢想,但愿小杨扛过这一场无妄之灾之后往后再无风浪。

    “我得回去了,你出来这么久,我也耽误了你不少时间,万一一会儿总管说你就不好了。”秦葶垂下眸子,轻轻拍了拍谷雨因北风而吹的有些发皱的手背,上面干燥的纹络清晰可见,“往后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后半句,连她自己都清楚是个搪塞之语,自我宽慰的漂亮话罢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若万一侥幸逃脱,也再不可能回来了,弄不好,此次与谷雨便是最后一次见面。

    “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她再次抬起眼前,鼻头有些发酸。

    “嗯,我知道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谷雨目光闪动着拍了拍秦葶的肩,“天气冷,快回去吧。”

    “好。”秦葶点头,依依不舍的与谷雨道别。

    再泥泞的道路上,也能开出漂亮的花,从前在乡间小双是一个,如今在行宫,谷雨算一个。

    秦葶步伐轻快,离的花房越来越远,如今冬越发见深,湖面上隐隐结了冰茬儿,有干枯的荷叶以死亡的姿态浮在水面上,远望着,冬日里一片萧条。

    不知为何,秦葶却似看到了自己的重生之日。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回望花房方向,目珠迟意,似又忽然想到什么。

    方才她心怀鬼胎,心虚又紧张的同谷雨套话,全然未觉当时两人自相遇到说话时的不合理。

    这会儿走出老远,加上吹了冷风心情平复下来,似连跟着脑子也清醒许多。

    后知后觉,前思后想好一会儿才确意的捕捉到方才谷雨的奇怪之处。

    明明见她的第一眼,谷雨脸上是遮盖不住的慌张并非惊喜,谷雨见了她第一句话不是好奇她这些天去了哪里,而是问她不好。

    在花房的那段时日,她与谷雨小杨三个人整日在一起,小杨出了这么大的事,以谷雨与小双那般相似的聒噪性子怎么会忍住不讲,还非到她问时才讲?

    一切连在一起,给秦葶的感觉便是前因后果谷雨都清楚,也默认秦葶清楚一般。

    这个念头一起,便让秦葶漫身上下都觉得着不舒服,她用力晃晃头,因自己这笨拙的敏感与猜忌感觉到羞愧难当。

    这应是何呈奕做的事,而并非她。

    见着秦葶的身影越走越远,谷雨远眺的目光才收回,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收敛,反而露出一脸惆怅。

    假山里的人朝她打了个响指,将谷雨自复杂又混乱的情绪中收回来,她目光侧过,朝假山后走去。

    假山里的人此刻正理着自己的衣衫,削瘦又潇洒的身段微挺,漫不经心靠在岩壁上。

    “怎么了?我瞧着你好像不太高兴?”随着说话声,假山里的那张俊俏干净的面容亦一点一点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慢慢显出来。

    “没有不高兴,赵公子,你误会了。”实则谷雨和秦葶是一样的人,撒谎的事,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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