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楚嘻嘻一笑,“难不成,暮云集团改姓乔了,云女士收您当干儿子了?” 乔闻达眉头一皱,轻嗤一声,表示不屑和他打嘴仗,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过来。 夏归楚早防着他背后有东西,没有着急去接,任那东西掉在河滩上,借着水灯的微光一看,竟是几张纸。 见他不动弹,乔闻达微笑道:“大过年的,我们好歹认识一场,送你点礼物,你不会不敢接吧?” “乔秘书送的礼,怕不是要让我晦气一年。” 嘴上骂归骂,夏归楚那该死的好奇心也挺想知道乔闻达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拿起一张随意一瞥,脸色却渐渐变了,心跳未卜先知似的加速。 夏归楚沉着脸问:“我和他的结婚申请书,为什么会在你这?” “很难理解吗?我可是他的贴身秘书,”乔闻达语带得意,“进出星棠公馆,容易得很。” 夏归楚问的当然不是为什么乔闻达能拿到这个,就像他也曾把丁洵的指纹录进自家的智能门锁,夏归楚清楚,曹南宗对乔闻达也曾是一样的信任,他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乔闻达这个时候背着曹南宗做这些。 他感觉到一阵悲哀,自己和曹南宗竟然都被最亲近的人背叛。背叛的滋味当然不好受,可夏归楚已经习惯把所有扰乱他生活正轨的情绪,丢到一边不去想,只要他不想,他就不痛。以前他是这么哄骗自己熬过离婚的伤痛,后来他也是这么骗自己,度过和丁洵的决裂。 不等乔闻达继续显摆他和曹南宗的“亲近”,夏归楚就发现那张申请表上并没有盖章,也就是说,那只是一张没有效力的废表。 这不可能! 夏归楚把表移到河灯旁,再三确认,的的确确没有市政厅的公章。他眉头紧锁,想不明白,结婚证都领了,婚礼也办了,他们还一起生活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难道都是假的吗? 结婚这件事是曹南宗提的,没什么求婚仪式,夏归楚一向不讲究这些,只要曹南宗肯提,他总是照办的,那时他还不知道婚姻意味着什么,觉得总归和在圣坛的生活差不多。 回想起来,去市政厅登记那天的天气并不好,头顶黑云压城,空气里的水汽凝重得人喘不过气来,却始终没有落下一滴雨。 此时夏归楚的胸腔里满溢着那日陈旧的水汽,他想起那天自己其实并没有走进市政厅盯着盖章,他只是站在市政厅门口,看见外面大屏滚动播放着一条婚姻宣传片,明明是不同性别,不同的容貌肤色,笑脸却是千篇一律地翘起嘴角,露出八颗牙,喜气洋洋地对镜头说,婚姻有多美好,婚姻让“我”变得更好,更完整,“我”不再抑郁,不再焦虑,不再迷茫,婚姻可以拯救一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