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夏之秋闻声,从床上撑坐起来。 上次从马车上落下来,大夫便说她的脚伤不容小觑,加之富家官宦的小姐本就娇贵,同样的磕磕碰碰总是要比常人伤身些。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此箴言被夏将军奉为圭臬,牛骨猪骨羊骨的羹汤是日日不重样,蹄髈凤爪鹅掌在庖厨手上更是严阵以待。 夏峥在朝中虽不受重用,闲人一个,夏府的家境却一直十分殷实。为了女儿的药膳,夏父甚至可以日日天不亮便挎着个菜筐子冲去集市,在一众争夺菜蔬肉食的妇道人家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带上最新鲜最上乘的食材扬长而去。 这种感觉一度让他找回些疆场厮杀的亲切感。 灯青走上前来挽她:“薛家公子来了,来问疾的。” “啊?”夏之秋愣了愣,忙对她道,“你……你快去把我的外裳拿来,我这衣衫不整,也未梳洗的,实在是仓促了些……” “不碍事的小姐!”灯青掩口一笑,“将军说了,许薛公子进房间探视,小姐你也不必如此大阵仗地敛容了。” “这怎么行?”夏之秋挣扎着坐起身来穿好鞋,“男子进女子闺阁,于他不好,于我更不好,父亲怎么昏了头,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怕是……” 灯青匆匆拿来外裳服侍她穿上,夏之秋一边将手伸入衣袖之中,一边艰难地跳着坐在妆镜之前。 “怕是羹汤和蹄髈吃得少了,下回庖房再送来,你便将我那份转送过去,反正我是一口也咽不下了。” 灯青揽起木栉替夏之秋梳起长发来:“可是我来的时候薛公子就已经朝这边来了,这会儿,怕是快要到了。” “啊?”夏之秋有些惊诧地张了口,忍不住回头看她。 灯青十分真挚地点点头:“真的快到了。” 夏之秋立时苦哈哈地转过头去,拈起眉黛和胭脂就手忙脚乱地开始上起妆来。 时间不长不短,喜怒不痛不痒。梳妆完毕,夏之秋在灯青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出门时,薛云照已经候在了门前的庭院中,对着花墙上的一朵花思量着什么。 “薛公子?” 听见唤声,薛云照转过身来,笑着对夏之秋躬身一礼,这才缓步走上前来。 “夏姑娘伤势如何了?” “没什么大碍,伤好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夏之秋笑笑,扶着亭廊中的案桌缓缓坐了下来,“父亲给我用了军中特有的金疮药,还有薛公子送来的宫中秘药,加之每日以形补形的汤汤水水囫囵灌,又躺了这么久,我就算是枝光秃秃的花茬子,也该抽出新叶了!” “那便好。” “那日可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