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竟然妄想来动他周子音的根基,瞧瞧,该说他勇气可嘉还是赞他一介莽夫呢? 散了朝堂,周子音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径直拂袖而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站出来替他说话的人里,多了个局外之人。 “周寺正——周寺正——”周子音走得快,齐大人上了些年纪,又发了福,一路小跑着,半天总算是追赶了上来。 周子音本就心情不畅,如今走个路也不得安生,怨气更盛,闻声止步,回头望了过去。 齐大人跑得气喘吁吁,见周子音回了头,急急忙忙挂上副熟络的笑。 “周寺正——”他揖手做了一礼。 周子音上下打量了面前之人一番,才淡淡开了口:“齐大人唤我作何事?” 齐大人,姓齐名怀德,朝中老人,官拜太常卿,掌礼仪音律历法,同大理寺是八杆子打不着,这番殷勤恳切,腆脸卖笑,究竟作的什么戏? “国师非我中都之人,小地方所出,一些不上台面的厉色疾言,周寺正莫要气坏了身子才是。” 看着这张脸,周子音蓦然想起来,大理寺的宗狱里,可是关着齐家唯一的男丁啊…… 想到这一条,他当即挂上了抹阴沉的笑容:怪不得平日里见不着,覆水难收之际,有人便急急忙忙投诚来了。 “劳齐大人记挂,下官铭感五内。”周子音笑着,像个漆黑的无底洞,正要作揖回礼,齐大人哪里受得住,忙打断他不叫他行礼。 “什么铭记不铭记的,不过是小事,周寺正可可千万莫放在心上!” “是,下官尽听大人的。” 齐大人连连摆手,一脸“使不得使不得“的模样:“周寺正实在是客气,叫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才是……” 他支支吾吾好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活到这个岁数,还要腆着一张老脸出来卖笑,真是脊梁骨都羞臊软了。 可是不求人怎么能行?听说宝贝儿子在狱里吃不好穿不暖,每天不问缘由,三餐似的定时定点先吃一顿鞭子作早茶,人已经快抽成砧板上的鱼肉了。齐夫人更是日日在家里哭天抢地,儿子再不回来便要寻了短见去。 刑狱大牢里的手段和花样,齐大人多多少少还是听过一些的,闻之直叫人胆寒。最可怕的是,这掌案审的周寺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既能将白的说成黑,也能将有说成是无,这么多年雷厉风行,没有他审不出来的案子,各中缘由,不言而喻。 而且他听说,此人平日里只有一样爱好——看戏。 只不过,这里的戏,可不是艺曲班子里咿咿呀呀的调子,而是刑狱里的那些望而生畏令人作呕的戏。譬如,叫人用锋利的刀子一片一片剜下囚犯的皮肉,他便坐在乌木高椅上看这真刀真枪千刀万剐的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