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信与不信,始终一言未发,冷静地看着她,看着方才的那一场闹剧。 而在这一片混乱之中,秦黛黛竟觉得自己的思绪逐渐清明起来,也比任何时候都明白过来自己此刻的处境。 秦胥只有她与秦洛水两个女儿。 秦洛水灵根完好,哪怕有宗门内的辅助,可她年纪轻轻便修炼成了筑基境却是事实,于宗门而言,她是可堪培养之人。 而她秦黛黛,自幼灵根有损,哪怕强行修炼至筑基,也不过是因丹药之故。 在他们眼中,她是一个注定难修成正果之人。 唯有所谓慧雅的性情拿得出手,未来与大宗门联姻,是她唯一的归宿,也是她能对太墟宗做出的仅有的贡献。 所以,擅自离宗、四处游荡这般离经叛道一事,若是旁人,无妨,甚至还能称赞上一句生性自由不羁,游历有方。 而她,不行。 秦黛黛喉咙一紧,当认清了这些,她原本紧攥的手徐徐松开,不断翻涌的识海也逐渐变得平和如秋池之水。 朦胧里,她感觉到自己灵台旁弥漫的白茫茫的雾气开始拂动起来,她的道心仿佛也随之清晰:“我确是没在醉玉峰。”她这般道。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她。 唯有主座的秦胥,神色始终淡淡的。 “可我也的确在修炼。”秦黛黛安静道。 石屹道人凝眉问:“何以为证?” 秦黛黛看了眼石屹道人,又看向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秦洛水,她也在“担忧”地看着她,迎上她的视线,不忘娇声劝道:“姐姐灵根有损,何必再嘴硬,便对爹爹认个错,爹爹和长老们定不会……” “要凭证吗?”秦黛黛打断了她,灵力沿着灵脉飞快游移,逐渐沉入指尖,水色灵气弥漫,刹那间敕杀咒成形。 敕杀咒是入符修一道不久的修士以作迎敌的杀咒,防御力低,却极为强劲,可以在刹那之间调动自己丹田内的大部分灵力。 秦黛黛见过,学过,练过,而今是第一次使出。 秦洛水站在原处愣了愣,还未曾反应过来,便见身前一道霞光闪过,她心中一惊,手刚刚抬起欲要反击,可方才还在几步开外的秦黛黛竟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现身在她面前,掌心水色灵力化作一圈泛着蓝雾的符咒,死死地锁在她的颈间。 秦洛水呼吸一滞,几乎立刻不受控地扬起脖颈,喉咙如破旧的风箱,发出几声呼气声。 秦黛黛骈指微旋,符咒越发收紧。 满座寂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