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疏槐晚上还有夜戏,陆安生在场外看他过了一场,略感欣慰。机票是早就定好的,陆安生不能久待,没去打扰繁忙中的裴疏槐和傅槿,自己先离开了。 * 夜风轻晃,祁暮亭从会议室出来时接近晚上九点,他用指腹按了下眉心。 邹助迎上去,接过祁暮亭手中的文件,“祁总,三个小时前前台收到您的包裹,已经放办公室了。”他稍顿,“是从锦城寄来的。” 祁暮亭应了一声,加快脚步进入电梯间。回到办公室,茶几上放着方形快递盒,挺小一只,他拿起来看了眼面上的寄件人信息,寄件人写的是【宙草】,后面跟着的确是裴疏槐的手机号。 祁暮亭嘴角扬起,三两下拆开快递:一只墨绿色方盒压着一封信。他迫不及待地拿出信封,拆信展开,飘逸的行楷轻洒纸面,没有讲究精巧的开头结尾,只有满纸日常: 【我预估了大致的派送时间,你收到包裹,应该是在晚上。晚上好,祁暮亭。 信是在9月13号的午餐时间写的,当时我坐在“许诺”家门口的台阶上啃冰棍,两块钱一支的老冰棍,可甜了,不远处的桂花特别香,我想吃桂花糕了。 今天拍了一场戏,许诺故意摔破了膝盖,跟校外的混混走在一起,让许弋误会自己被欺负,败露后,许弋打了他一巴掌。但许诺心里的快意远大于委屈,他对许弋的感情已经扭曲,不再是单纯的兄弟情谊,因此许弋由担心转为愤怒的这一巴掌越重,他就越满足。傅导说这场戏对我来说不好演,他怕我没品尝过相似的滋味,但我没有ng,因为我把许弋想象成你了。 你不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但只要把许弋想象成你,许诺的那些偏执、占有欲、嫉恨、怨怼和担忧害怕,我不需要体会就足以想象。 下戏之后,我和江哥又去吃了巷尾那家牛肉面,超级好吃的!老板是个婆婆,人特好,给我们多放了两块牛肉哦,还请我吃了自家的辣酱,哇,特别下饭,我请婆婆给我做两罐,到时候一起捎回去给你闻闻。下次我们都有空的时候,一起去锦城玩吧,我请你吃三两牛肉面(清汤的也好吃,我帮你尝过了)。 一张纸要写满了,我不能写第二张,因为那样会有第三张第十张,可以凑够毕业论文了。 好吧,晚安,祁暮亭。 我这里下雨了耶。】 指腹摩挲过纸片,反反复复,裴疏槐坐在门前阶梯上写信的姿态那么明显,他停顿的时候会用笔头抵住脸腮,鼻间发出小小的哼声,冰棍在唇边放久了,会冻住嘴皮,他会嘟囔着轻轻抵开,哼哧一口,泄愤般的把那一块冰棍咬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