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汽客是根本不愿走这种地方的,这里进山的唯一交通工具就是骡车。由于骡马的耐性好,虽然速度不快,但山里的人并不像城里的人那么赶时间,所以倒是悠哉游哉地看着山里的风景。 而我却有点迫不及待,已经有整整五年没有回家看看了,不知义父现在过得怎么样,还有李大爷,张大叔,王大婶,赵大伯他们身体是否安康?小时候吃尽百家饭的我,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最爱的亲人,想想再过一会我就能见到我的亲人们了,我的心绪不禁激荡起来。家乡的味道已离我越来越近,骡车的速度根本抵不上我急迫的心情,趁着山路上人烟稀少的缘故我施展轻功,赶起路来,这样不是快了很多么?险幸我回家带的行李并不多,奔跑的速度也快了许多,花了大约一个时辰,总算看见那冒着炊烟的小山村,还有村中央那棵大歪脖子榆钱树了。 离家的距离已近在咫尺,我不想惊世骇俗地惊动村子里的亲人们,而是停下脚步缓缓向村落走去。刚走到村口,我就见年迈的王奶奶提着一小桶水艰难地往村内走去。她老脚步虚浮,走路歪歪撇撇,好不容易从井里打上来的水已是泼洒了一大半,实在是困难不堪。而且现在已近年关,山里的冬天也不见暖和,井水打湿她老的衣服,顿时冻得她老瘦骨嶙峋的身子直打寒颤,一不小心极易闹出毛病来。 我看了是一脸疼惜,已近高龄的王奶奶实在不应该出来干这种累活。她老小时侯对我的好我一直牢牢记在心底,现在应该是我报答的时候了。就在我还陷入回想时,眼尖的我竟看见她老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到地上了,我哪还管那么多,一个箭步,窜到她老身边,扶住了她。感觉到她老浑身一阵湿意后,我是一脸的担心,这要是感冒了怎么办?我忙运功哄干她老的衣服,带着一丝责怨道:“王奶奶,您年纪都这么大了,还需要出来提水吗,叫张大伯出来帮您提嘛!” 王奶奶年事已高,眼花耳背,我的话倒是没让她给听进去,反而是她一脸客气地看着陌生的我(四五年没回来,我模样肯定大变),感激道:“小伙子,谢谢你啦,我一把老骨头了,出来散散心都难哦,更不用看这么轻松的活儿了,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要进棺材了。你能有这份好心,我老婆子心领了,呵呵”王奶奶张着那无齿的瘪嘴,欣慰地笑了。也许有人看了觉得一个无齿的老奶奶发出笑声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然而在我看来这是一种久违的温馨,好久没看见她老笑了,今天回家能看到她老欣慰的笑容,我感觉有亲人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 “王奶奶,您别这么说,您现在身体还算矍铄,绝对不会有问题的!还有,您还认识我吗?我是天儿啊,徐天啊,就是村尾那家老猎人风行胜的养子啊,您还记得吗?”我掩住心头激涌的心绪,凑到她老的耳边,大声叫道。 “啊,你是天儿?我记得那时天儿离开的时候身高还不足一米七,小小的个子,羞怯的样子像极了村里头出嫁的姑娘,你是他么,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啊!”王奶奶一听说我是天儿,身子一震,推开我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老眼一翻,干瘪的嘴里吐出这样的话来。 看到王奶奶已经不大认出我来,我也是心下一急,忙说道:“王奶奶,天儿已经远行了四五年,回来后当然模样大变,要是您不信,我讲讲当年与您老的趣闻吧。还记得我小时侯您老给我做的龙须糖吗?那个甜啊,那种味道我至今还久久回味,还有小时候我吵着闹着向您要储糖罐,就是为了贪吃糖罐里面存着的一粒粒五颜六色的糖豆,那时您还叫我‘贪吃的小瘦猴’哩,还有这些您还记得吗?今天天儿总算是回来了,是该为您老尽尽孝道了。” 我娓娓道来的这些事实都被王奶奶听在耳里,刚才还一双浑浊的老眼顿时绽放出光彩来,那双抖擞的枯手想要抚上我的脸庞,但因为身高的缘故,却迟迟不能够着。最后还是我弯下腰,轻轻拉起她老的双手放在我脸上这才解决了问题。感觉着那双枯手在我脸上粗糙的摩挲,一丝濡目的感觉从我的心田涌出,两行辛酸的泪水从我眼眶内滑出。泪水浸湿中我竟看到从王***老眼里涌出两滴浑浊的老泪来,然后就听她老嘴里喃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