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怀雪初时不解,但很快反应过来,颇为错愕道:“你……” “我少时随父迁居江南,求学时没少受世家子弟嘲笑欺凌,是你仗义护我……我永远记着,可是你却忘了。” “你在学堂仅八个月,夫子就教不了你了,你走后我便也走了,从此想要得到你的消息便要费尽心思,还好你有时会在月初到太平茶楼与人对诗论策……后来你远赴京城,天高路远,便再也不得相见了,你高中探花后当年在贡院用过的东西皆被人收来转卖,那一箱东西……便是我买下的。” “你……我……”江怀雪始料未及,语塞道:“我从不知道……” “你没必要知道,少时你对我的回护,不过是因为你是个正直之人罢了,你眼里没有我,我也不希望你记得那时候的我。这些年午夜梦回……我总是想,如果遇到你的时候,我不是那幅操着北方口音的胖姑娘就好了,我希望你心中的项映晚,永远是新婚夜你掀开盖头时看到的那样。” “你为什么要把一切都藏得这么深?”项映晚过于复杂的情感和心思让江怀雪感到沉重,他已经没力气吃惊了,只是有些疲累道:“非要一步步走到今日,你才肯说出这些……你情深意重、卧薪尝胆,反倒让我像个负心薄情之人。可我不明白,我又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错。”项映晚轻笑道:“你对我极尽疼爱关切的那些日子,我一点一滴都记得,也有过很多幻想……可当你问我是不是心有所属,耐心劝慰我说出心事,你可以与我和离甚至帮我促成姻缘时我才明白……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你对我和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从那时起我便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多余。若非你我都是将死之人,我也不愿把这些事情再一一陈列眼前……” 江怀雪似懂非懂,皱眉道:“我七八年前在贡院穿戴过用过的那些东西,我根本一点都不记得,我也早忘记我曾是个读书人了……我看你如此珍视那些物件,以为你心中另有所属,况且你是因着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才嫁进来的,我对你的过去知之甚少,怕你心有不甘,这才希望你能好好与我说出来,我也好帮你……从始至终,我是希望你好的。” “是啊……你是希望我好,但我只问你一句……”项映晚突然伸手指向裴书锦,嗤笑道:“易地而处,如果换成是他,你会说出那些放他自由成全他幸福的话吗!” 江怀雪呼吸一窒,他本能地看向裴书锦,然后就突然明白了项映晚的意思。 江怀雪有些认命地闭上了眼,他自小就以“莫强求”为训,以确保自己无论何时都是泰然自若游刃有余的,现在他终于懂得,“莫强求”是因为这人世间许多东西他应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