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虚传。他越跑越快,平时那张亚洲闷骚脸现在满是笑容,双腿夹住马腹往上一提,屁股顺势离鞍。 黑马腾身飞过圆木高栏,鬃毛飘飘飞扬。 冲天喝彩声中,速不台不再跑圈,刷一下马臀,转头冲出敞开的围栏大门。民兵们仍然对着马屁股方向喝彩,由他去大草场撒野。 青铜跳上悍马,一个人开着追出去了。 鱼鹰打完一轮口哨,笑问托尼:“没话说了吧?他俩会不会在草里滚几圈才回来?” 弗里斯兰马 出了围栏,速不台的屁股就再没有挨上马鞍。座下这匹黑马步幅较小,有点像那些蒙古马,但是壮多了,也快多了。转眼他已经跑出驯马场后门,门口两个警戒的民兵也是一溜口哨。 怀茨伯勒的乡间草场风景如画,看不见一点人烟。沙质土在毛乎乎的四蹄下飞溅,稀疏的树丛远近点缀,轻柔起伏的草坡似乎没有止境。北德克萨斯是马场之乡,水土与成都平原大不相同,肥美各擅胜场。 然而两处都不是他的家乡。他的家乡在山丹军马场。那里也很美,至少有些记忆很美。最美的风景在军马一场边缘,正对冷龙岭那边,也是土拨鼠最密集的地方。 “在这里你想骑多久都行,但不能放开跑。跑欢了踩中土拨鼠坑,马废了,人也得完。摔断了脖子你妈得跟我拼命。如果运气好只是擦伤,她也再不会让你回来了。” 他从来没听过他的话。运气还真挺好的。所以后来再没有回去。 现在大概是往北,俄克拉荷马方向!他拉缰向西,不轻不重加了一鞭。黑马有点委曲,发力狂奔。速不台屁股抬得比头还高,悬空埋身,随着马步起伏波动,耳边风声劲急。 德克萨斯有土拨鼠吗?没看见有土丘。这地方真棒。摔死在这里也可以接受。纯天然死法,不需要计算,不需要逻辑。你敢开辆车来把我的马撞停?还是能变个魔术把地上的坑填平? “砰砰”两声枪响,惊起树丛中一片春鸟。 朱越猛然醒来,勒马放遛,站稳了才回头。 身后两百米远的土路上,青铜也刚刚刹住车。他站起身来,右手拄着步枪,左手提着喇叭: “速不台!可以了。再往西,你都快杀到维也纳了。历史不是这么写的。” 朱越没听懂,还是乖乖兜转马头。青铜很大度,立即放下了枪。 一车一马在土路上并排而行。车速很慢,跟马儿的发汗步保持一致。现在朱越骑在马上,比他坐在车里高了一大截,青铜有点不习惯。逃犯大汗淋漓,满脸酣畅,并不因为刚才被抓回来有丝毫畏缩之态。青铜反而莫名得意。 “我没想到要追这么远。你跑起来就像长在马背上。怪不得当年横扫欧洲!” “谢谢。” “这马跟你一见钟情,但是你不能骑走。我跟小姑娘保证过,她的马我不会动。价钱不便宜呢。” “这不是她的马。我也不想骑走,回去给它冲冲水就好。我们不是劫匪,对吧?” 「–」 回到皇冠橡树,民兵们正在扫尾。半数车辆已经开出场外,在大路上列队。鱼鹰看见二人并排而归,蒙古人一身大汗,顿时想出两个荤段子。 还没出口,所有人都抬头望天。 鱼鹰先看到头顶有一架无人机在低飞盘旋。小小笨笨的样子,不像军用飞机。然而其他人都在看南边。 南方天际线上有两个低飞的黑点。直升机的轰鸣隐约可闻。偏西南一点的地面上烟尘滚滚,那边地势稍高,看得见好几辆军车在377公路上急速行驶。 孔茨举着望远镜叫起来:“阿帕奇!装甲车队!” 朱越刚刚玩过激烈的纯天然,游戏思维一时没能到位。所有人都楞了几秒钟,他才发现不对劲:阿帕奇虽然是老式攻击直升机,根据多次被蹂躏的经验,肉眼能看见它时你已经死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