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了。她看着男人踱步走到了桌子的另一面,在她的对面站定,疑惑地问:“您不一起吃吗?” “我已经吃过了。”他重新将她的酒杯斟满,推到她面前,燃烧的烛火在那张面具上明明暗暗地跳跃着,也将那双眼睛半隐在阴影中。如大提琴般动人的声线停顿了两秒,再一次拉响时带着明显的疑惑,“……您难道想和我一起用餐吗?” 又来了。 苏冉逐渐发现,这位先生会在一些极为普通的人情往来上展露出极不正常的笨拙和天真,就好像—— 就好像他从未有过正常人的生活一样。 联想到他提过的从八九岁就开始的流亡生活,她不由自主地就对对方多了几分同情,还带了几丝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出自母性的怜爱。 “除非在您眼里我不配和您同桌吃饭。”她半开玩笑道。 “您说的这是什么荒唐话!”他立刻激动地高声反驳,“如果您不觉得对着我这张面具而大倒胃口的话,我当然愿意和您共进每一餐!” 男人激动的样子吓了她一跳,但感受到对方身上那即使戴着面具也遮挡不了的喜悦时,苏冉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虽然对她来说,她不觉得两人同桌吃饭是多么特殊的事情,但如果可以为对方带来哪怕一点快乐或是安慰,那么无论是多么细小的事情她都是愿意做的。 毕竟她欠他的太多了。 苏冉想了想,带着试探的口气询问道:“不知您还有没有胃口?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帮我消灭掉一半的食物吗?这份晚餐的量对我来讲有些太多了。”她俏皮地对着他眨了眨眼,“s’il vous plat?(求您了?)” 男人呆呆地望着她,一步一步,如同被灯火吸引的飞蛾,慢慢地走到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滚动的喉结上下翻滚,就像是他体内完全无法消化的情绪。 他开口,语气轻柔,如梦似幻:“当然,乐意为您效劳。” 整个晚餐的过程十分安静,两人也没有过多的交谈。 男人一直沉浸在一种奇异的情绪里,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心跳加快,莫名亢奋,让他根本尝不出这全城最出名的小牛肉到底是什么味道。他只想一直注视着这个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却又害怕自己肆无忌惮的目光会冒犯到对方。 苏冉没有太注意到男人的状态,全神贯注地品尝着这在十九世纪的第一顿晚饭。虽然早了两百年,但今晚这些食物的味道和工艺一点都不比她在现代吃到的差,足见此时传统的法国菜已经发展得相对成熟了。 直到杯盘碗空,苏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这才想起那被抛之脑后尴尬的下水问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