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又有胆大的凑上前来。 他端着杯子,离得时舒很近,时舒闻到他身上的浓烈刺鼻的香水味,抬手遮了下鼻子。 “您知道小峰说什么吗?”他指了指不远处陷在灯火里的,刚才那位得到高博名片的那位:“他就是小峰。” “他说,您是阿拉丁的神灯,可以许愿的神。” “您会心软,所以,我也可以向您许愿吗?” “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我想伺候您一晚。” 时舒压了沓厚钞在他领口,伏了伏肩,温热的气息落下,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我要求很高的。” “你这样的,恐怕不行。” 她声音有些低,有些喑哑,是让人沉沦的声音。 “为什么不行?我是他们当中人气最高的。”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他把钱放在台面上,敞开前襟,露出胸肌,颇为自信:“我一定会让您难忘的。” 时舒撑手推开他,漫不经心地道:“不如,你先炖点儿牛尾汤,补一补。” 又一位无功而返。 在不远处观察着时舒这边动静的冯彤,觉得时舒有点儿意思,出手阔绰,小费一沓一沓地给,可就不见她把谁留下。 是看不上她这儿的啊? 还是。 她跟她不一样,乐趣并不在此。 冯彤隔空喊话时舒:“给你换一批?” 时舒抬了酒杯,隔空谢绝:“不用了,你们玩儿。” …… 烈酒助兴,几杯威士忌自斟下肚,时舒觉得烦闷。 眼看着又有跃跃欲试的眼神向她投过来,热情主动,但……时舒心觉更加烦闷。 她看起来很像会心软的人? 笑话。 人与人志趣不同。 周身的人玩得正兴,她也无意扫他人兴,起身推开隔音效果很好的降噪门出来。 凉风一吹,轻松不少。 冯彤的几个保镖,自动让行。 刚倚着冰凉的墙,敲出根女士烟咬在唇边,时舒就看到—— 徐欥低着脑袋,背着时舒最初送给他的那个双肩背包,在是宽敞却也狭窄的廊道里来回踱步。 从这头走到廊道那头,脚步不轻不重,却好像盛满了沉重的心事。 时舒抬起眼,目光跟随在他左右,她静静无声地看着他背对着她,走到走廊那头的尽头。 又转过身,从通道尽头向她所在的方向走过来。 但他低着头,没发现她,走到一半,又原路折回。 昏暗的灯光洒落下来,光线折射在墙壁上,静物与动物落下光与影,影影绰绰。 时舒觉得心中的烦闷愈甚。 她这会儿不是很想看见他。 于是,她收回视线朝着他所在的反方向又走过数十米,直到,她认为这是一个足够安全,不被人察觉,不被人打搅的地方。 唇齿间咬上根细烟,打火机的金属盖“啪”一声弹开,机械波震幅度大,朗声清脆悦耳,指腹擦过滚轮,一下、两下……声势可谓浩大,火却没能打着。 她不过想抽根烟,有这么困难? …… 徐欥低着脑袋,继续往前走,远处打火机的急迫的摩擦声没能引起他的反应。 他在专注地走神,走神…… 走神到,他已经超出刚才的路线范围,又往前走了数十米,甚至还向左转了一次方向,他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已走入了一段禁地,踏入了别人的临时领土。 他先注意到的是,一双黑色的女士高跟鞋。 和他在和时总正式进入这家私人会所前,音乐喷泉前看到的高跟鞋鞋尖慢慢重叠在一起,是同一双。 是时总。 徐欥恍惚抬眼,视线懵懵懂懂地向上。 撞入他眼中的是—— 完美裹住长腿的黑色拖尾长裙,在高高的腰间紧紧束起缝合线,这次的腰线不需要手动改动。 经过这段时间他的努力,和时间的疗愈,她有恢复了一些食欲,仍瘦,但不至再瘦得叫人心疼的地步。 她的西装外套又脱掉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