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她谈完,他就可以早一天承担更多的工作职责,照顾她更细致,更周到。 他因此,鼓了鼓腮,深深呼吸一口气后,伸手推开了安全出口的通道门。 昏暗绵长的光照洒进来,向上望去,那是一段弯弯绕绕的幽静楼梯,楼梯通往时总的家,而终点,是荒漠或绿洲,他要走了才知道。 - 时舒乘电梯上来,在电梯厅里脱掉西装外套,换了拖鞋,进了屋。 随手关门。 关门的时候,她用的力道不小。 因此,当她看到握住门框的一双瘦长漂亮的手,以及门外徐助理那张一闪而过的年轻清秀的脸庞时,已经来不及了。 门被关上了。 她隐约是听到了徐助理的一声闷哼。 “……” 时舒敛起眉,重新将门打开。 大抵是担心又一次误伤他,这次,她的力道轻了很多。 但是,他是怎么上来的? 不会是爬楼梯吧? 那他这速度…… 他这爬楼梯的速度,也未免有点儿太快了。 还有……她刚才关门的时候,好像是挤夹到他的手了。 时舒这么想着,就撩起眼皮去看他。 眼前的徐助理,头发稍显得凌乱,前额的碎发额角缀着些汗珠,面色红润,他的耳根也是红色的,鼻息略带哑重地喘着气儿,胸口的起伏有些明显。 疼到喘气儿,疼到出了汗。 时舒心里得出结论来,倒吸了口凉气,都疼成这样了,那他刚才是被她误伤得不轻。 “这么疼?”时舒眼尾一压,蹙眉问:“你的手,刚刚被门挤了?” 十指连心,徐欥忍住钻心的那种疼痛感,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下手:“没有。” “那你流那么多汗?” “我走楼梯上来的。” “……”时舒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并不擅长撒谎,经不起她更多的质问:“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徐欥垂下眼,默默伸出了左手。 五指瘦长,骨节清晰明朗。 是一双非常适合弹钢琴的手,又是一双能完成高难度画作和手工雕刻的灵活巧手。 “……”时舒不动声色:“另外一只。” 徐欥只好收回左手,又伸出了右手。 衬衫袖口的扣子规规矩矩地扣好在腕处,没有华丽的袖扣装饰,白衬衫简单又清爽,淡淡的洗衣液残留的余香,清晰和模糊的血管脉络在掌背上纵横交错,关节处的皮肤要较别处红出明显的变化。 这回,时舒原本抱胸的手慢慢松开。 她果然误伤到了他。 “抱歉。”时舒说:“我不知道徐助理你会突然出现。” 她以为她说了明天再谈,他就会回去。 她没想到,他居然走楼梯上来了。 心下一软,时舒伸出右手,轻轻捏住了他的指腹指尖。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四季像一列轰轰烈烈的旧火车,摇摇晃晃,慢慢悠悠,从春天开往冬天,最终留在了冬日里的冰雪王国里。 一片飘摇的雪冰花,轻融融地落在了徐欥的手指尖上,原本那被门夹到微肿微胀又有些发烫发痒的手指开始有了知觉。 惊雷炸响春夜,扰乱了整个夏秋。 四季更替的秩序全无。 徐欥才后知后觉,她的手温,似乎是起到了冰敷的作用。 “能动么?”时舒问。 徐欥蜷了下手指关节,虽然疼痛,但…… “是可以动的。”可能是想缓解她的内疚,也有可能是想缓解自己一些涌动的莫名情绪,徐欥故作轻松地和她开了个玩笑:“还好您挤到的不是我的脑子。” 和她那句“尾随进屋”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可言”。 时舒觑他一眼,道得直接:“徐助理开玩笑的水平,和我差不多,真的不好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