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妈妈在旁边连声道是。 锦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却也没再出声。 锦鱼想了想,又道:“还有,你该知道,你骂了人也好,害了人也好,别人在心里都给你记着数呢。我今日是打了你,可绝大多数时候,这打在你身上的掸子,你只知道痛,却是瞧不见的。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众叛亲离,难道就不能动动脑子,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吗?” 王妈妈在一旁又是一个劲地点头。 锦心趴在地上,本只咬牙切齿,对锦鱼恨之入骨。 之前她就挨过二十板子。 身上的痛是什么滋味,她早就一清二楚。 豆绿抽得虽痛,与之前相比,却也算不了什么。 可是听到“众叛亲离”四个字,她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那感觉比之身体上的痛要难受百倍千倍,真真生不如死。 明明她已经竭尽全力去讨好柳镇,讨好敬国公夫人,还有敬国公,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把她看在眼里。 明明她的父亲,以前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可如今她出了事,他不是帮她找婆家算账,而是跟人一起逼她和离。 她身边最得力的丫头香绢……早就投靠了敬国公夫人,一直在出卖她。 她最好的朋友顾茹……那更是天大的笑话。 顾茹甚至还帮她绣过嫁衣!现在居然要来抢她的夫君! 为什么? 锦鱼是可恨,可她说的话却没错。她投错了胎,她也一直在遭人暗算。明枪暗箭,只是自己一直没看清楚。 如果能重新投个好胎……也许她还能照样金尊玉贵,被人捧在手掌心里过日子。 她躺在地上,后背好像有无数根烙铁在烧灼,心口又好像在被狼啃咬,痛得她只能□□,无法成语。说不出话来。 头一回,她有些动摇了。 和离,也许也是一条路。 却听锦鱼又道:“可最要紧的,你得与人为善。装善良是没用的,聪明人一眼就看得穿你。若你还是心存恶毒,你的苦日子且没到头呢。” 这话从她耳边滑过,她好像听见了,可又好像没听见。 锦鱼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 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王妈妈才扶她起来。 她起来后,本来想再打骂王妈妈一顿。 可……她身边现在只王妈妈一个人了。 锦鱼的话无端地响在耳边:“嘴是拿来吃饭的,不是拿来骂人的。” 头一回,她控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暴躁,骂人的话,全咽了下去。 她趴在床上,任由王妈妈给她上药,眼泪一滴滴不停地涌出来,她哽咽着问:“我……还有多少嫁妆?和离了能带走多少?” 不想就听“叭”地一声,有什么东西摔了。 她回头,就见炕前地上,装伤药的黑瓷瓶子跟褐色的药膏摔在红毡上,碎成三瓣,糊成一团,刺鼻的药味弥漫在空气里。 王妈妈大惊小怪地跑了出去,片刻手里拿着笤帚簸箕回来了。 “也就剩一半了。这府里,人人都长个富贵眼,打赏起来就是个无底洞!” 王妈妈说着,眼睛却不敢看她。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一股彻骨寒气从头窜到脚底。 她带了六万多银子的嫁妆啊!再怎么建了暖房,再怎么心里没数,这一年的工夫,也不可能就花了三万。她的钱哪里去了? 她微斜了眸子,冷冷地看向王妈妈,见她正低着头,左手拿着扫帚,右手拿着簸箕,却拿簸箕去戳地上一团屎般的药膏,结果糊得到处都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