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太多可操心之事。各处都自有原来的庄头管着。虽然绿柳庄原是许夫人的人,可她也没打算把庄上的人全都撵了,换一批,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只是叫这个赵妈妈去见了见庄头,收收租子账目。其余的她还没工夫过问。 之所以挑这位赵妈妈,是因为这是梅姨特意给她挑的人。 说这赵妈妈原是前信王府的大管事,熟知农事,只因信王犯了事,贬为庶民,她受了连累,才没为官奴。 梅姨才买了下来。让她在洛阳庄呆了半年多,办了不少事,挑她做了陪房。 她自然信任梅姨的眼光。 而袁大娘子女红不错,她先是派她管了西市的锦红衣肆。 这几个月来,袁大娘子常来常往的,她见这袁大娘子为人谨慎,便索性让她连那个叫芳菲的鲜花铺子也一并替她管着。 只有长兴坊的粮油铺子原是景阳侯的大产业,她是亲自去交割的。管事的也是直接跟她回报,这次香罗查账,长兴坊的粮油铺子最是记得清楚明白。她还特意让袁大娘子看了看,叫以后跟着学。 只有三处田庄,账目极是繁杂糊涂。 一时到了众芳斋,就见两个妈妈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两人跟她见过礼,她便客气地跟他们又寒暄了几句,这才把今天的用意说了。 之所以叫袁大娘子一起过来,也是为了让这赵妈妈脸上好看些。 因先随意问了袁大娘子一些事,袁大娘娘都一一回复,与账目都很对得上,明显心中极是有数,锦鱼甚是满意,便让她先坐在一边喝茶。 这才去看那赵妈妈。 赵妈妈生得倒也白净,头发挽成一个大髻,别着一根姆指粗的扁银簪子,上身是苍绿色的古香缎棉袄,下面是黑青的马面梅花裙,看上去不像个管事妈妈,倒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夫人。 她也是瞧她模样气派都不错,这才派她去管着庄子,没想到竟会出这样的纰漏。 赵妈妈也看她,态度倒也不慌不忙。 她便问:“赵妈妈,这收上来的租子,你可有什么疑问没有?” 那赵妈妈微微一笑,道:“交给奶奶之前,我自然都一笔笔一项项仔细查看过的。并无什么疑问。” 锦鱼心中便有些来气。连香罗都看得出不对,若这妈妈是个办事办老了的,怎么可能看不出问题?分明是早想好了怎么欺她。 她便把绿柳庄的账拿了出来:“这八百亩的庄子,怎么收成倒不如这鸡鸣山五百亩的零头?” 不想那赵妈妈不但没半点慌张,反一脸怪异地看着她:“这荒山头怎么能与良田比收成?” 锦鱼:…… 绿柳庄听听这名字也不像是荒山头呀。何况当初还是许夫人打算给锦心的。莫不是…… 她忙放下疑心,问:“妈妈可看过鱼鳞册子?没弄错吧?” 赵妈妈便从袖中拿出一张竹纸来,递给她道:“当初梅夫人交待过我,说奶奶是个极明白的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会事事查问,让我要特别仔细些,莫辜负了奶奶的信任。我自然是都仔细查对过的,还亲自去了一趟。” 锦鱼展开那张薄纸,就见上头画了一个山头,她那所谓的八百亩,把整个山头都圈进去了,然后就是山北有一圈地大约百亩。所谓的收成大约都是只是这百亩地的收成。 倒是这山的南面,绕着山脚,有一条小河,两边地势也平坦。 若是有成片绿柳,多半是在这一带。 当初许夫人跟她爹吵架时,她好像是听到许夫人说过,绿柳村是有个山头的。 难不成这根本是个圈套。 许夫人当初就想空手套白狼,用这什么也没有的荒山替换她的洛阳庄。 所幸当初她爹没答应。 不然她可真要气吐血。 可八百亩的良田变成了一座荒山,她也是吃了大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