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暗暗观察不语,锦柔却凑了上来,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的胳膊,叫了一声“姐姐”,然后竟红着眼眶,说了一堆不舍的话。 景阳侯在旁边见了,捻着一把美髯十分高兴,又说了一堆姐妹就要血浓于水互相帮扶的大道理。 锦鱼自然也柔柔顺顺地呵呵笑着应付。 最后楼姨娘用只竹奁送了一百两现银。据说比当初送给两个庶女姐姐的翻了一番。 锦柔则嘻嘻笑着给了她一个苹果大小的红玉石榴摆件,石榴籽粒粒分明,晶莹通透,价值亦是不菲,嘴里却谦逊道:“我送给四姐姐的是一个黄玉佛手。远不如姐姐这个。她与咱们两个到底不同,终归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五姐姐可莫要怪我小气。” 锦鱼不由暗暗摇头。锦柔这人最会两面三刀,当着锦心的面还不知道怎么说呢。也不知道锦柔如今对她这样巴结,是为了景阳侯还是王青云,又或者就是一箭双雕。 可当着景阳侯的面,她也只能笑着谢过,叫豆绿收了。 锦柔却顺势拉着她的手道:“咱们姐妹一起,到里间去说几句体己的话儿吧。” 锦鱼也不想在外头看景阳侯与她娘还有楼氏尴尬地说话,便与她掀了洒银红花帘子进到里头。 两人坐在靠墙的玫瑰椅上,中间隔了一张红木四方花牙几。 锦柔打量了几眼她的屋子,变着花样的赞了又赞,未了道:“老太太给了你什么做添妆?我听说,四姐姐求着祖母要那只翡翠镯子添妆。大嫂子都闹起来了。” 锦鱼才知道她要进来说话的用意,不过是想日后轮到她时有个参照。 锦心想要老太太的翡翠镯子,也真是敢开口。 那镯子满是阳绿,颜色美如翠羽,水汪汪的。据说也不知道哪一朝的皇后娘娘赏的好东西,传了几代,传到老太太手里的。可称无价之宝,便是破万的银子也买不来。 老太太平素都舍不得戴,上回老太太生日才郑重戴了出来。 因老太太一直病病歪歪的,家里几个媳妇都不错眼儿地盯着呢,就怕一个不小心,这样的好东西叫别人从老太太手里哄了去。 不过这与她有什么关系?难道锦柔想她也去跟老太太争这个?说来老太太已经送了她两件极贵重的翡翠饰品了。一条十八子的沉香手串,一条一百零八颗的翡翠项链。她平素在家也不怎么戴这些东西,不过收着压箱底罢了,又不能真拿出去当个一万银子花销,何必这样贪心不足。 她便笑了笑:“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今日忙了一日,竟忘了去给祖母请安。也不知道老太太会不会怪罪下来。” 锦柔听了,便站起来,热切道:“我现在陪姐姐一起去吧。才刚吃过晚饭,老太太也不会睡下的。” 锦鱼想想也觉得老人认古礼,今日本就是添妆的日子,她不过去,难不成还要老太太亲自到她这里来不成? 忙收拾收拾,穿了衣裳出来,跟景阳侯等说了。 景阳侯便骂了她一句“糊涂”,才道:“我今日也没去给老太太请安,倒不如一起去罢。” 景阳侯要去,自然秦氏与楼氏也都跟着,一时众人皆穿戴整齐,浩浩荡荡地往老太太的期颐堂去了。 * 一时进了正屋梢间,就见四周点了蜡烛,照得明晃晃的,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似桂如兰。 老太太在炕上坐着,头上系着一条黑边秋香色镶珠抹额,身上搭着一条同色绣福字薄被,脸上气色却没之前那么黄了,脸颊似乎也丰润了几分。花妈妈仍是如常陪坐在她身边。 再想不到的,是锦心与许夫人还有大嫂子刘氏都在。 这家说是许夫人掌着中馈,但真正日日打理琐事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