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着风。 楼氏母女一左一右,早已经坐在下首,满脸小心地陪着笑。见她们来了,只嘴上招呼一声,都懒得起身见礼。 她们这样无礼,也不是第一回 。她跟她娘都不想惹事,便只当不在意,进去请了安,坐在比楼氏母女更下首的地方。 一时寒暄完毕,就听锦心道:“因老太太的身子不好,咱们家的习俗,七月半定要全家到五丈河上放河灯。济孤魂,看焰口,悼先祖,为老太太祈福。时才我跟母亲议论,咱们家年年两艘船都挤不下。今年若临时再加上五妹妹,怕是要挤得转不开身。”说完,便拿一双杏眼水亮亮地看着锦鱼。 锦鱼默默看着锦心。她跟她娘被撵出家,说来都是因为这位四姐姐。 当初她娘跟景阳侯夫人前后脚有了身孕。 结果景阳侯夫人早三日生下了锦心。 她落地的时候,全府上下都忙着给锦心做洗三。她娘身边只有一个没经过事的贴身小丫头,也就是梅姨。 她娘跟梅姨抱头痛哭,手忙脚乱,以为这鬼门关是过不去了。 好在她是个孝顺有福的,没难为她娘,顺顺利利健健康康落了地。 她爹过了几日才知道又多了一个女儿,来看她娘。 她娘自然满腹委屈辛酸,忍不住抱怨,说她虽是庶出,也是侯爷的女儿,出生时,身边没个人,连洗三礼也没有办,让她爹定要办一个与锦心一般热闹的百日作为补偿。 她爹却当场黑了脸,说她娘嫡庶不分,心比天高。 两人便吵了起来,一怒之下,她爹就把她娘跟她赶出了府。 而锦心却是许夫人的小女儿,府里最尊贵的姑娘。据豆绿打听来的闲言碎语,许夫人自不必说,便是老太太跟侯爷,也是把锦心当眼珠子疼。 她回来后,锦心对她的态度一直高傲冷淡,跟锦柔倒算是有说有笑。她从没放在心上。 可七月半这样全家出动的场合,也不想带她,未免有点欺人太甚。 不过若单她自己,她还懒得跟她们凑热闹呢,又不是没去过。只是她把目光转向她娘,就见她娘微垂着头,欺霜塞雪的脸孔一片惨淡,眼眶里微微有晶莹闪动。 她便忍不住道:“这事有何难的?我自己出钱,租一条西瓜扁跟在你们大船后头便是了。” “这怎么成?叫人知道堂堂景阳侯府的小姐,坐条破船,传出去不成了咱们家的笑话?”锦心还没说话,锦柔抢先抢白道。 锦鱼红唇微勾:“我船上只挂洛阳庄的旗,谁知道我是景阳侯府的人?” 洛阳庄其实本名叫三福庄,只是因为牡丹花出了名,牡丹又叫洛阳花,因此京中人只管它叫洛阳庄。知道庄子本名的人倒没几个,更别说了解洛阳庄跟景阳侯府的关系了。 许夫人嘴角便微微勾了勾:“你倒是个能干的。” 锦心眼眸转了转,道:“既是给老太太祈福消灾,单留你一人在家,若是老太太问起来也不妥当。便这样定了吧。” 母女两个都只字不提雇船的钱谁出。 锦鱼也懒得计较这种细节。何况她自己一艘船更自在。 又闲扯了几句,便各自散了。 可一出门,她娘就捂着脸,泪如雨下。锦鱼忙揽住秦氏的肩头,问道:“娘,可是因为放河灯的事?我不是也……” 秦氏站住脚,大声哭诉道:“那船多大!多你一个,难道会沉了不成!偏不让你上船!这是摆明了不想让你见人呀!咱们留在这府里还有什么指望?都是娘误了你……” 锦鱼倒没往这头想,听她娘这样说,便想许夫人大概是怕她跟锦心一道,做事万一失了侯府小姐的体统,拖了锦心后腿吧。所以只要她单独行动,就根本懒得管她一个小姑娘独自租船出行合适不合适。 她看看左右,见有仆妇正朝这头张望,她忙推着她娘往回走,一边小声劝道:“娘,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忙断肠。我这么有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