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的轮廓映得分明。 “你要走了?”她嗓子有些哑,却并没有太在意,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裴清昼低低“嗯”了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 大概是之前关系还没有亲密到如今的地步,他每次出差时都是独自起来收拾。 遇得到早起的奚琅,便会在餐桌上嘱咐两句,离别情绪都按捺在心里,只泄露出几丝把握分寸的不舍。 有时候遇不到,只能让佣人转达。 现在却不一样了。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入主卧,所有的依依不舍都可以直白地展现出来。 甚至还可以抓紧时间再亲她几下。 当然,不舍的情绪也因为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抱她而变得更加浓烈。 “到地方了就给你打电话。” “好……”奚琅伸出手给他握住捏了捏,慢吞吞地给了一句嘱咐:“小心安全。” “好。” * 自从订婚过后,裴清昼也不是没有出过差,最长的一次差不多也是一周,但奚琅却莫名觉得,这一次他离开的时间变得长起来。 晚上一个人待在卧室里,明明独自住过几个月的房间,突然觉得空落落的。 她大概是病了,矫情病。 正好裴清昼不在,没人打扰奚琅,她干脆摒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钻进画室专心先把眼前的画给完成。 早晨起床去画廊待半天,下午回到长安庄园继续动笔,不到两天,金色黄昏画大功告成。 接下来也没闲着,先把答应要给裴清昼画的人像勾出草稿,拟出大概的轮廓。 人像最为注重细节,描草稿时,裴清昼那张脸无知无觉地占据了奚琅的大脑,他的每一个动作表情都如同再现眼前,仿佛连微笑时眼角弯出的一道极细小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她对他身体的每一寸骨骼肌理分布无疑也是了然于心的。 在曾经的数个日夜里,他以让她深入了解“模特”的身体构造为名,厚颜无耻地亲自握着她的手一一领略了藏在楚楚衣冠之下的地域。 就像国王巡视着完全属于自己的领地一样。 在那种时刻,奚琅终于无比深刻地意识到,饥饿的狼果然最擅长利用温文尔雅的羊皮将自己的爪牙隐藏起来,直到夜深人静时,才会对猎物刻意亮出尖牙。 脑子里想着“模特”本人的一举一动,笔下随心而动,当奚琅反应过来时,双眼不禁错愕地盯着纸上的线稿,半天也没挪开。 白色画纸上,黑色线条勾出海浪拍岸,几只海鸥从浪花尖儿上展翼掠过,组成一面天高海阔的背景。画面正中,挺拔高大的男人只穿着一条泳裤,顺着海浪翻涌的方向朝着前方款款迈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