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这才要一起搬出去了。 他带着连累旁人的歉疚,岔开话头:“我是说,你别这么塞,箱子的容量都浪费了。我来吧。” 张绍祺看了看差点被撑坏的箱子,这才稍稍冷静一点,不好意思地撇撇嘴。 恰在这时,倪隽明也回来了,随手关上了门。 阿光问:“怎么回事?” 三人相对,倪隽明也不再笑了,脸色阴沉:“别收拾得太干净。装些常穿的衣裳鞋帽,带上钱和首饰就行。” 张绍祺又不懂了:“咱们叫两个黄包车,拉上行李去新的住处就行了。难不成还得往返来拿?” 倪隽明只说:“不打紧,就这么着。收拾吧。”张绍祺一头雾水,但看他已经想好,就跟着收拾,跟着走。 没想到,倪隽明领着两人,出了九鼎公司,一路径直走到江边。雇了艘小船,嘱咐:“去轮渡口。” “轮渡口?”张绍祺还没反应过来,“那会不会太远了点?” 直到下了船,在码头上买了三张去江汉的船票,张绍祺才惊觉不对。 “明哥!你……” 倪隽明轻声道:咱们先去江汉,再转火车回直隶。看看平州周围的气氛,若是好,就回家;若是紧张,就找地方先安顿一阵子。” “那……那……”张绍祺惊得要说不出话来,“既然咱们要回平州,你为什么还说‘草草收拾,只拿细软’?” 倪隽明抬了抬眉:“当然是让她们觉得,咱们只是搬家而已,还会回来拿东西的。若是在公司,我就说咱们不干了,回平州去,那还能走得了么?” 阿光有些忧虑:“这样抛下工作远走,毕竟违背了当初一同开公司的约定。隽明因为我的事,和自己的朋友决裂,我……” 倪隽明眼睛弯弯,在江风的吹拂下,额前的短发向后扬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来,更显得一张面孔白皙干净。 “我不是为你,”他说,“是为了纳拉的意志。” 他深深吸了口气,眉眼弯弯的。 阿光认识他这一年多来,从来见他带着轻愁,即便是笑,也没有张绍祺那种直接纯粹的快乐。 而今天,他真的畅快了。 “我原本还没想好这一出。可是,谁让她们说了句,不要我和戏子抱团? “这话一点醒,我的心思忽然就通了。 “若你只是戏子而已,那我又是什么人了? “我不过是金丝笼子里的雀鸟,只因为留过洋,会多唱几首歌而已。先前我不愿承认,因为承认了你,一样是承认我自己。咱们都是讨人欢心的玩物,谁又能高贵到哪里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