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队齐齐大喊:“没有!” “好。”郑西野缓慢地走了几步,静了静,又说:“有没有身体不舒服的,现在提前打报告,我会酌情考虑。” 话音落地,整个队列里鸦雀无声。 郑西野扬眉,视线看向最末端的纤细身影,拔高音量,又道:“有没有身体不舒服的,提前打报告!” 小姑娘脸上表情平和,眸光却很坚毅,小身板儿挺得笔直,一句话没说。 郑西野:“。” 这一次,他直接迈开长腿,直杠杠走到了她跟前。站定了,黑眸低垂,直勾勾盯着她已覆上薄汗的脸蛋,重复道:“我再说最后一次,有没有身体不舒服的,提前打报告。在生理期有特殊需求的,也给我立刻打报告。” 姑娘依旧躲避着他的眼神,脸色柔静,不动如山。 “……”郑西野瞧着许芳菲,眯起眼睛。 这要命的小祖宗不晓得抽哪门风,从昨天夜里开始,莫名其妙说不搭理他就不搭理他了。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宿舍绞尽脑汁,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自己是哪点惹了她不开心。 胸口那团火从一直熊熊烧到现在,郑西野觉得自个儿快他妈让这崽崽气死了。 僵持了约莫十秒钟,郑西野用力攥紧了拳,转身大步走远。 他寒声说:“先去食堂吃饭。” 众人一震,都被教导员周身的慑人威压和寒气给吓住了。 站最后一排的男学员李禹狐疑地皱起眉,转头看旁边,嗓音压得只剩气音:“郑队怎么了?咋突然就不高兴了?” “你问我,我问谁。”答话的男生叫白浩飞。他也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怕怕的:“以前初高中军训,但凡遇上教官心情差,那是最遭罪的。希望郑队能对咱温柔一点,别迁怒……” 谁知,话音未落,他们的教导员便弯了弯唇,侧头瞧了过来,语气居然还挺和蔼:“哟,二位聊着呢?” 李禹:“。” 白浩飞:“。” 下一瞬,教导员笑容骤敛,一双森然黑眸中杀气毕露,凛声道:“每人蛙跳三十圈。” 两人泫然欲泣,心中的泪流成了西湖的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知是自己违反纪律在先,默默受罚去了。 * 就这样,整个例假期,许芳菲咬牙撑了过来,一次身体不适的报告都没有打过。 同时,尽力避免了与郑西野的所有私下接触。 而许芳菲逃避郑西野的原因,并非排斥反感,而是单纯的……在知道他和宋瑜极大可能是恋人关系后,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往往如此奇怪微妙,有时不知缘由、不明心境,变味只在一息之间。 她需要时间接受,需要时间消化,也需要时间掩藏自己的心事,整理自己的难过。 军训生活就这样过去了十日。 在第十一天的时候,现状被打破。 头天夜里梁雪最后一个洗漱完,这个有点粗心的姑娘忘了关窗户,恰好那晚吹北风,飕飕刮了一宿。 许芳菲睡在靠窗位置,被子没盖严实又吹了冷风,次日醒来,整颗脑袋便昏沉沉的,重如千斤。 尽管如此,她仍强打精神参加了早上的集合列队,甚至跟随大部队一起,晕乎乎地齐步走到食堂大门口。 谁也没料到,意外来得猝不及防。 顾少锋那声“全体唱军歌”的命令刚发出,连《团结就是力量》的调子都还没来得及给大家伙起,队伍里便蓦然发生了一阵骚动。 顾少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