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群的天堂,年轻人很少涉足。 这会儿才早上六点多,天都没亮透,东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子似的白。 郑西野驱车来到九碗街,停好车,在四季茶坊楼下买了一杯豆浆两个包子,然后便吃着包子不紧不慢上了楼。 四季茶坊名儿取得好听,茶坊茶坊,听起来挺风雅。实际上就是个麻将馆,一共三层楼,一层喝茶,二层大厅打牌,三层是机麻包间,并不算高档。 别看这会儿时间早,茶坊里却已经咋咋呼呼闹活开。 “自摸清一色!糊了!” “李大妈你手气怎么这么好,前天去庙里摸了福啊?” “我只收个雨钱。” “打小点儿吧?啊?两块也太大了,咱们换打一块怎么样?” …… 穿过闹哄哄的二楼大厅,刚上三楼,就在楼梯口那儿看见个人。五十好几的年龄,一米七左右的个子,身材敦实,表情冷峻。 呲溜。 郑西野刚好喝完最后一口豆浆,随手把纸杯仍进垃圾桶,懒洋洋打了声招呼:“武叔早。” 武叔站在名为“四君子”的包间门口,冷着脸朝他点头:“早。” 郑西野迈着长腿走过去,看武叔一眼:“里边儿?” 武叔冷漠点头:“嗯。” 郑西野推门走进去。 “四君子”这间屋是整个四季茶坊最大的雅间,是个套房,有客厅,里间,和一个独立洗手间。此时,偌大的客厅空荡荡一片,没开灯,唯一的幽蓝光线来自一台海尔电视机,里头正播着没营养的肥皂剧,音量开得很低。 客厅通往里间的门,紧紧闭合,依稀有搓麻将的声音和交谈声传出。 而不远处的沙发上则睡着一个人。蜷躺的姿势,眉心微拧,仿佛做了什么不愉快的梦,睡得并不踏实。 借着电视机的暗光,郑西野认出沙发上的是肖琪,没再多看,自顾自走到门边。然而,就在他抬手敲门的前一秒,肖琪醒了过来。 “野哥?”她惊喜地喊了声,从沙发上起身。 郑西野表情冷淡,只是问:“蒋老人呢。” “在里头打麻将呢,说是老朋友组的局。”肖琪说完,目光上上下下在郑西野身上打量一圈,脸色担忧:“听老齐说你在泰城差点把命丢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好些没有?” 郑西野整宿没怎么睡好,太阳穴隐隐作痛,不怎么想闲扯。他捏了下眉心,没看她,回话时也没有过多情绪:“没事。” 肖琪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如果实在扛不住,就去医院看看。多寿佛在老挝那边有个病毒实验室,专门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毒素,你中了他的招,不能大意。” 郑西野应得敷衍,还是那句话:“死不了。” 肖琪是蒋建成的干女儿,郑西野又是蒋建成手下的心腹,两人的能力都很出众,一起为蒋家做事已经有些年头。她知道这位爷的性子,一根筋,认死理,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动。 肖琪没辙了,只能轻轻叹出一口气,柔声说:“不去医院就不去吧。你自己的身体,自己爱惜。” 郑西野弯了腰,大马金刀往沙发上一坐,盯着电视屏,面无表情看了会儿,拿起遥控器换台。 态度冷漠。 很明显,他不想和她多聊,甚至不怎么想搭理她。 “你……”肖琪见自己一个大活人站在这儿,却被彻底无视,卡了好几秒才火冒三丈接出下一句:“郑西野,我刚回国就跟着干爹来凌城找你,你知不知道我是最关心你的人。” 郑西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