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最终爵位收回去,圣上也应给句话,否则岂不寒了那些武将们的心,如今北疆也不太平。 关氏点点头,提到正事儿二人都沉稳了脸孔,商量着去齐家时带点什么,“那齐家和顾家走的也近,这点事齐太傅不至于不点头。” 年锦语在旁安静的听着,忽然,屋外丫鬟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老,老夫人,不好了,姑爷他,他吐血晕过去了!” 第十二章 廊榭小阁楼外,晋安侯一脸尴尬的看着年老夫人和关氏。 这时年鹤渝和年鹤轩也赶了回来,瞧见祖母与父母亲都在外面候着,“父亲,少将军为何会吐血晕过去?” 话问完,年老夫人和关氏眼中的责备之意就更浓郁了,好端端的在偏厅吃酒,别人家都是翁婿和乐,最多是喝醉,他倒好,女婿直接吐血了。 大夫刚刚说什么来着? 心气郁结是久症,一瞬间的情绪激动,怒急攻心才导致吐血晕厥。 “明渊那孩子本就身体不好,你还说那些话,你这不成心刺激人啊!”这也就是在婆母跟前,要不然关氏都要给丈夫一脚了,嫌自己宝贝闺女守寡守的不够快是不是?! 晋安侯真的是无辜啊,“我,我这也没说什么啊,我就是想着,阿语与他成了亲,总不能坐吃山空,以他的本事,在兵部谋一个差事又不成问题。” “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以前带兵打仗,现在腿脚不便不能去北疆了,你还要他去兵部军营让他想起过去!” “就是啊,文修,你怎么能说这些。” “……”晋安侯委屈的很,他这也没说错啊,他激励下女婿怎么了,不想看着他颓废下去怎么了,顾家的荣耀总不能就这样终结在这一代里。 “他的身子骨都没养好,去什么兵部!”年老夫人瞪着儿子,好了,现在又把人家憋的吐了血。 年鹤轩十分赞同祖母和娘的话,“爹,不是我说您,现在也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啊,换做是我,要是下半辈子都得如此,就是生不如死的。” 被围攻指责的晋安侯于是求助长子,但年鹤渝却也是点了点头,“爹,您说的话没错,不过不应是在今日,阿语瞧着多担心啊。” 晋安侯无奈叹了声,“你们可知他与我说了什么?” “他说不想拖累阿语,想让我们劝着她一些,答应和离。” 此话说完,屋外安静了下来,年老夫人的神色变了变,终归是没说什么。 片刻后,关氏忍不住道,“娘,他要真是这身子骨,就怕是……” 关氏又猛地顿时,将那“没多少年可以活”给咽了下去,可眼神里都是那意思,现在是没圆房,往后能不能有孩子,都是不确定的,要是活不长久,那自己的宝贝怎么办?一两年也就罢了,要是五年六年的,如何再许合适的亲事? 见女婿和自己想法一样,关氏的心便又动了,“娘,我们要不劝着些。” 屋外动静隐隐约约的传入屋内,却对床边的人儿毫无影响,年锦语只看着躺在床上顾明渊,眼里耳中都容不下别的。 昏睡中的顾明渊面色苍白,嘴唇都没什么血色,纵使严进喂了他平日里吃的药丸,那也没有太大的改善,而在得知他在成亲前几个月里还吐过一次血,年锦语更心疼了。 她伸出手,轻轻触碰着他的脸颊,凉凉的肤感,像是有什么在逐渐消逝一般。 年锦语不由的为他拉了身上的被子,却发现他脖颈上沾染的一点血迹,连忙让云梳去端温水来。 顾明渊正在做噩梦,无尽的冰川雪原,凌风如刀子削面,刮的人鲜血淋漓,可疼痛不是最难熬的,而是他面前那一张张鲜血淋漓的脸,残肢断臂的士兵们自发的围成一个包围圈,把他护在中央,不受凌风侵袭。 顾明渊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这些士兵在他面前渐渐的被这些风刀子刮去,就连溅出来的血都冰冷刺骨。 而最折磨他的是,身躯还誓死护着的他的士兵们,死后的灵魂不断的跟随着凌厉的风在他身边绕着,凄厉而愤怒的嘶吼。 他们本不会死的,纵然要死,那也是身披荣耀,拼死在沙场之上。 还有那隐隐约约传入耳中的声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