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旧被种下忘情蛊之前,便已经安排了人在乔乔身边。 是以乔乔离开宫后,也不曾离开过这些秘卫的注视。 他们救了乔乔,但乔乔当时在那场火中也许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所以第二天也不曾感谢过那对夫妻。 倘若她那时候便知晓了他们的存在,便该明白,她会被乔旧找到,也是迟早的事情。 这般错综复杂的思路捋下来,这也正是连昧说乔乔变了的缘由。 乔旧听罢,也只是陷入了沉默,深藏在那幽渊下的心思也仍是令人捉摸不透。 *** 乔乔不愿和乔旧同乘一辆车。 她小声地拒绝之后,余光里便看到他习以为常的姿态,理所当然地敛去眸底的自卑。 仿佛在他的眼里,她嫌恶他这一点是她深入骨子里的习惯。 可他却不知,乔乔这一回和以往的任何一回都不一样。 她仅仅是心虚了。 乔乔始终没有忘记,他要册封自己为贵妃时眸底浮起的微光。 更忘不了他握住自己的手去割他臂膀的场景。 她装作无知,装作若无其事,可内心深处却并非是一丝震颤也无。 愈是如此,她愈是害怕起他那双黑眸。 抵达了京城之后,乔乔被安置进了沈慕幽曾经住过的沉薇宫中。 而乔旧恰如他所说的那样,接连几日都再不曾让她看到过一眼。 乔乔沉默地坐在窗下,望着窗外陌生又熟悉的景色,心中却慢慢地想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可就在天黑之前,却有个不速之客忽然到来。 这人正是乔旧身边的内侍,玉喜。 宫人不知道宫殿里多余下的东西放在哪里,传到他耳朵里,他便亲自过来一趟,处理这些根本轮不到他来经手的砸碎。 处理完之后,玉喜才走到窗下询问乔乔:“姑娘住在这沉薇宫几日可还适应?” 玉喜笑吟吟的,脸上俱是客套。 他见她兜兜转转一圈又回来,也是生出了牛胆,观望了几日,还是来了。 实在不是他不懂得高高挂起,明哲保身。 怕是任谁陪伴着天子度过那段黑暗至极的时光,心中都会受到震撼的影响。 “姑娘离开宫中的时候还是冬季,可这一转眼的功夫,天气就暖和起来了,姑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奴才。” 玉喜的声音很是轻柔。 乔乔望了他一眼,果真开口问道:“他是怎么想起来的?” 她自己问完,却又喃喃道:“险些忘了他有那百毒不侵的体质了。” “不不不。” 玉喜下意识地否认。 乔乔朝他看去,听他沉吟片刻道:“姑娘误会了,陛下也只是寻常的血肉之躯罢了。” “不知姑娘可曾见过陛下身上那些伤痕?” 乔乔手指一颤,唇角仍旧死死绷紧。 玉喜见她这幅模样,只徐徐道:“陛下最后划开了心口的位置才硬生生地扯出了只血肉寄食的蛊……” 所以这是他自己生生地剜了出来,并非是什么特殊体质。 他吐了那么多血,彼时几乎半条命下去也是真的。 乔乔脑中一片空白,几乎难以想象那样的场景。 可玉喜的话远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奴才听说陛下从前亦沾染了制蛊之术,而奴才却知晓,这制蛊之人多半对蛊是敏锐的,却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会这样……” 他呼之欲出的意思让乔乔心底愈发震颤。 是为了什么,还能是为什么? 玉喜跟在乔旧身边有多久,她与乔旧认识又有多久…… 她该比任何人都了解乔旧的性情…… 可偏偏有那么一瞬,她想捂住玉喜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甚至想要直接赶他离开。 可乔乔没有抬手,而玉喜的每一个字还是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她的耳中。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