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变得和朕一样的时候,就会知道该怎么来讨好朕了。” “不,不是这样的……” 那扇门被严丝合缝地推回原处时,里面凄厉崩溃的声音瞬间消弭不见。 乔旧面无表情接过玉喜递来的白帕,擦了擦白净瘦长的手指。 他当然知道她会害怕。 可他最爱的人是他自己啊…… 他生平最讨厌旁人的哄骗。 他可以给她机会,将自己最喜欢的黑屋子分享给她。 但他却不会陪她一起进去。 就像是棺材那种东西,晦气而又神圣。 哪怕是感情再好的夫妻,百年之后所谓的合葬,也是一人一只棺材,各自关在各自的黑暗慢慢腐烂罢了。 他不会和另一个女人一起进入这间黑屋子。 就像他根本想象不出自己会愿意和另一个女人关在一个棺材里的场景。 这意味着他与这个女人要隔绝了外界所有的一切。 即便不与她产生触碰,哪怕单独与她呼吸交融,想想都……那么的恶心。 年关将至。 宫里请来了大名鼎鼎的贺家班子,听他们自编自导自演地唱了好几出戏。 宫里戏台高架,锣鼓喧天,尖锐刺耳的声音,便是容太后所喜欢的热闹。 戏子们唱腔和编排的戏本都极为好笑,惹得那些伺候的宫人们都笑得直不起腰。 容太后和李美人也前仰后合,逗乐的不行。 玉喜也忍俊不禁地看着那丑角打跌的模样,余光中却不经意间掠过了天子身上。 天子眼里含着笑,可唇角始终是平的。 玉喜发现他的右手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把切水果的细刀。 信手拿来的动作,让玉喜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喉结滑咽,冷汗涔涔。 他记得天子身上许多地方,腿侧、手臂的刀痕都还未恢复。 可眼下是大庭广众…… 容太后的笑声愈发的大,随着那“锵锵锵”和小鼓声密集起来,最精彩的那一幕也推上了高潮。 某个瞬间,玉喜耳畔隔离了那些声音,他仿佛预见了什么,可脑袋里却因为过于震惊而嗡嗡作响。 哪怕天子的动作是那样的慢,他也僵在原地不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就像是忽然兴起一般,天子垂眸看向心口鼓动的地方,忽然用那细刀对准了位置刺了下去。 严格来说,是划开了外袍、中衣、里衣,然后是肌肤的表皮和肌肉。 血迅速从扩散,使得玄色的面料色泽更深。 苍白的手指从那衣服破碎的口子探了进去,细长的半截手指都深入了其中。 看上去那般地像是掏心的动作。 于是那两根手指戳进了伤口中,从里面掏出了一只血淋淋的血虫。 “啊——” 有宫人终于从他那正常得犹如切瓜劈菜的举动中反应了过来。 乔旧却失力地滑下了御椅。 容太后转过头来时,脸上的笑容都还未及收起。 她看见乔旧唇角溢出黑浓的血,顺着下巴滴落到脖颈。 而后更是大口大口地呕出鲜血,惨白的脸上溅上了猩红血点,仿佛想要将全身的血都吐完似的。 耳畔尖叫打翻的声音不绝于耳。 可乔旧却终于弯了眉眼,一边呕血,一边肩头震颤,坐在地上握着沾满鲜血的尖刀闷声发笑。 那一天,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当今天子是疯了。 *** 玉照楼里,乔乔陡然间从梦里惊醒。 宝珠紧紧抱住她的脖子,嘀咕了句什么。 乔乔拨开她的手臂,将她推醒。 “宝珠,昨晚上和你说的话你听见没有?我要走了。” 昨夜宝珠拉着乔乔喝得醉醺醺的,晚上非要同乔乔睡一间屋。 宝珠听见她要走的话,顿时也睁开了眼。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