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并未朝乔乔看来一眼,少年面色冷淡,目不斜视,目光落在前处,周身俱是生人勿进的气息。 眼看着与乔乔擦肩而过,乔乔拧紧手里的帕子生出一抹迟疑。 “我方才帮殿下办妥了件事情。” 乔乔小声地说了一句,声音低到她都以为对方会听不见。 岂料乔旧停下了脚步,似察觉到是她,这才缓缓侧眸看来。 乔乔想到自己都还没先问过他便自己做主,这会儿才渐渐感到几分不安,带着几分询问的意味道:“下个月初七,想约殿下去仙芳林……” 少女今日穿着水粉襕裙,面色鲜润。 她仰眸望着他,语气带着几分央求。 而后才慢慢说出了企图,“还约了茹惠姐姐。” 她眨了眨眼,在这宫闱之内不敢将话说破。 便是他想和夏茹惠培养感情,只怕也少不得她这个刺眼的蜡烛在场。 毕竟好歹她与他曾经还有着兄妹的名义,便是大庭广众之下有所往来,也没甚好忌讳。 她帮他们两个充当掩护是再合适不过的。 乔旧看着她那双柔妩的水眸,不禁想到她泪眼朦胧望向自己的情形…… 乔乔却渐渐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你的手……” 她慌得忘了带上尊称,忙又改口道:“殿下的手?”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乔旧右手被人啃咬过的食指上,虽不再继续淌血,但齿痕愈深愈烂,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 像是被什么凶兽给咬过似的。 乔乔赶忙抽出帕子想要给他包裹住伤口不暴露在空气中,可正要递出去时才意识到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卑贱的乔旧,不是她施舍他一点同情,他便该对自己摇尾乞怜。 她捏着帕子的手指顿时就停在了半空中。 他垂下眼睫,倒是再自然不过地接过那粉色帕子,然后一圈一圈裹在了自己的食指根部。 “你不说险些就忘了,是还有一些疼。” 他看着自己的食指,语气漫不经心地道。 裹到末了,帕子他却无法单手扎系,目光复又巡睃到乔乔脸上。 乔乔愣了愣,下意识地顺从他眼神的示意,按住他指下的帕子,将那帕子的两端抽出,仔仔细细地系上一个活结。 为了方便动作,她难免又凑近他一些,再近一些。 她低着头认真而仔细,乌发被滋养得漂亮而柔顺,让人想要抿上一口,尝尝她的香气。 她系好了结,抬眸见他仍旧看着自己,又有些一头雾水,“可是我安排得不对?” 乔旧声线低磁,缓缓答她,“你做得很对,我正缺一个这样的机会。” 话了,少女瞬间松了口气。 她雪白的脸蛋被庭院斜照进廊下的阳光晒得微粉,看上去又像是娇羞。 乔旧按了按食指上的伤口,按得一阵刺痛。 仿佛得到了几分慰藉一般,他的神色愈发不可捉摸。 “定在初五罢。” 连两日的功夫似乎都等不及,且他的语气也没有任何不满。 乔乔只能妄自揣测,关于与夏茹惠的约会,他似乎亟不可待? 确认下这事情,乔乔便往那沉薇宫去见沈慕幽。 当日未能离开京城的原委这会儿才得了机会桩桩件件仔细交代,至于后面受了些刺激的事儿乔乔也不欲让表姐为自己忧心,索性也省略了一些。 “上一次出了点小差错,所以没能离开京城……” 乔乔拧着帕子,问了问老柳的近况。 沈慕幽似有些心不在焉地道:“老柳……他很好。” 乔乔心口松了口气,又低声询问,“那下次……” 她话未说完,便突然听见外面窗口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鹦鹉大声喊叫:“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 那鹦鹉看着寻常,被关在黑色铁笼中,一只眼好似幽幽地盯着殿内的情形。 它翻来覆去地喊这句话,让沈慕幽神情愈僵。 这段话出自易经中的无妄卦。 说的是邑人将自己的牛拴在外面,结果却被路人给牵走了,这就是邑人的无妄之灾。 眼下却会有人将乔乔当做是那头牛。 “无妄行,有眚,无攸利!” 有人在警告她最好不要肆意妄为,否则弄丢了他的牛,大家都无利可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