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庞回?来?的时候见御书房里空无一人,李攸烨不知去了哪里,御案上的奏章全被拂到地上,满室狼藉散乱不堪。他心里一惊,见案上锦盒敞开着,里面血书不见了,立即明白?出了大事,抖着拂尘,连忙出去寻找李攸烨。 夜色浓重,黑压压的郁树,被风推得疾走。那些退后的青灯,如夜兽狰狞的眼睛,伺守着扑猎前的缄默。李攸烨推开了别院的门,跨步入内,阴郁的目光自?竹园深处别过,院中无人,压了压手中沉剑,大踏步往正堂里去。曹妃身子不适,本已歇下,听?到动静忙又出来?迎接,挺着腰腹道?,“参见皇上。”李攸烨自?她面前走过,绕到她身后,把剑横在?桌案上,掀袍坐下,不发一言,手却掀开案上的茶碗,一下一下地叩着。曹妃慢慢地转过身来?,手指没来?由?地绞在?一起,道?,“那茶已经凉了,妾身让人去给皇上重新添置。” “不用劳烦了,朕坐坐就走。”李攸烨瞥了她一眼,“你也坐。” 曹妃只好扶着腰慢慢坐下,吃不准李攸烨突然来?此到底为了什么,余光瞄着案上的那把剑,只觉全身上下冷飕飕的,但她旋即维持了自?己的风度,笑问,“皇上怎么想起到妾身这儿?来?了?” 李攸烨扣上茶盖,“朕刚刚赐死了上官景赫夫妻两?个,在?皇后那边,心里觉得空荡荡的,所?以过来?找你聊聊天。” 曹妃略一沉吟,“皇上是?怕皇后伤心吧?” “算你说?对了。” 她抿了抿嘴,“皇上对皇后的情谊一向深厚,国?丈和国?丈夫人双双殒命,无论如何,对子女都是?大不幸的事,皇上自?然会替她感到难过。” “那依你说?,这件事朕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朝中大事,妾身不敢妄言。” “但说?无妨。” “那妾身便说?了,妾身以为,夫妻本是?一体,自?当?相敬如宾,荣辱与共,而今皇上处死了国?丈夫妇,对皇后而言,已经造成?了莫大的伤害,所?以在?这方面来?讲,皇上是?做错了。” “哦?那另一方面呢?” “从另一方面,皇上身为一国?之?君,皇后、国?丈皆是?陛下之?臣,臣下如果有错,皇上自?有生杀予夺的权利。”话到这里她随即闭口,不再往下多说?。李攸烨垂眼斜视着她,想不到她的镇定已经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随即一笑,“曹妃居然有这般见解,你说?的对,凡事都有两?面,朕何尝不想做一个体贴的夫君,只不过朕身为皇帝,有时候难免身不由?己。”说?着竟黯然神伤起来?。曹妃随即道?,“皇上不必过于忧虑,妾身以为,皇后一向深明大义,一定会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