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李攸烨好似已经淡忘了这件事,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回头看她蜗牛似的慢慢行进,有时好心让她搭把手,有时只默默赏景等着她赶上来。一切都泰然处之,听之任之。 权洛颖独自舔舐似乎只属于自己一人的哀伤,心里那份不自量力的倔强,迫使她固执地打掉李攸烨一次次伸来的手,不愿意领她的情,而李攸烨也就真的不再理会,径自在山路上闲庭信步,挂着长弓的背影不时跃上跃下潇洒从容。权洛颖不知不觉红了眼眶,走一步歇一步,单弱的倩影摇摇摆摆,提心吊胆地踩过并不结实的山石,却在每次脚底打滑时赌气似的甩开那只及时救下她的手。 二人就这样,上演着一出出有惊无险神出鬼没的戏码,如同靡费的火车,不紧不慢地在山路上咣当着。 终于,李攸烨没耐心了,她抬头看看天,依照这个速度,到山下都天黑了。皱着眉头往上走几步,迎向那一瘸一拐的人道:“还是我背你吧,待会天黑了,再有野兽的话,不好对付!”她这回说的是实话,而且,现在她也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乍一听野兽,权洛颖那小腿肚地哆嗦了一下,周围的怪石嶙峋让人心里发怵,她掀着红红的眼皮盯了李攸烨一会儿,挣扎了再三,手不情不愿地扶到她肩上。 “你行吗?” 李攸烨并不作答,把弓往身前挂了,就势半蹲下来,将她整个人驼到身上:“抓稳了!”双臂用力往上一提,将人担在胯上,稳步往山下走去。这架势,背一头牛都绰绰有余。 安了心的人伏在单薄的背上,抵着沁凉的肩,眉下聚了两颗红肿核桃,刻意隐藏的委屈被她忍了下来。为今之计只有紧紧环抱住眼前人,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只当这段崎岖的山路上,李攸烨是她唯一的屏障。 矫捷的人一句话不说,呼吸渐渐沉重,倒不是因为累,而是,背后的人勒得她快喘不过气了。怎么回事,她一边抱怨,脚下的速度却没有减慢。一直到了拴马的地点,她才将人放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 一只锦帕突然凑了过来,在触到脸颊时,被她刻意地躲开:“该回去了,我去牵马!”自己用袖子抹了汗,转身颤抖着手去解缰绳。 权洛颖抿着嘴,僵在半空的手放下来,侧脸避开那刺得眼眶酸疼的日光。被僵式化地拉上马,揽在明明靠近但却透了疏离的怀中,压抑的苦涩终于在那人看不见的角落夺眶而出。 该怎么去说,说她的确爱上她了?世俗偏见根本不是她所看重的桎梏。时空里的短暂相逢,是否是一场擦肩而过?她没有能力预知,所以这份爱只能是漂浮不定。她终于明白当初爸妈为什么不让她离开归岛,莫说沾染上一段感情,就算记住了一个姓名,再割舍都不容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