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鬼市在即,瓷厂是一年中最热火朝天的时候。 白冬青自到来后便显得运筹帷幄,先把工人们教了个明白,忙到天黑了也不愿躺下休息,还一直在计算着材料的价格个数量,谁晓得正干劲十足时,却听到家仆带来的噩耗。 沈吉比她还要震惊:“你说什么?老爷死了?” 家仆吓得浑身哆嗦:“就在刚刚,小的可一刻都没敢耽误。大小姐,你快回去看看吧!” 白冬青放下毛笔,脸色严肃道:“牵马过来。” * “老爷,您怎么这么狠心?抛下我们就走了啊,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还能依靠谁……” 白家本来风情雅致的院子里,回荡着俞卿声嘶力竭的哭喊,气氛变得格外荒诞。 匆匆而归的白冬青冲上前去,一把揪开她,蹲下身去喊说:“爹!爹!” 当然得不到回应,她伸出手探到白老爷鼻下,果然没了呼吸。 俞卿继续哭天抢地,几乎哭昏过去。 全无防备的白冬青愣愣地站起,并没有跟着掉眼泪,甚至没有缓过神来,显然是头脑完全空洞的模样。 正在这时,管家拿着个木盒从屋里走出来:“俞夫人,大小姐,我找到了老爷的遗书。看来他很清楚自己的身子状况,提早做了准备。” 白冬青终于回神:“什么遗书?早晨爹刚因为这事把我们骂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写了?” 管家认真道:“确实是老爷手笔。” 说着,他便把里面的宣纸认真抖开,只自己拿着,却不肯交到大小姐手里。 白冬青狐疑。 管家见白家人都围了过来,不由抬高了声音:“老爷在遗书里说,要将白家的产业,全部交由俞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打理,在孩子成年前,由俞夫人代之。” “一派胡言!”白冬青信都不信,蹲下身扶住白老爷的尸体,气道,“早晨爹明明还好好的,现在死于非命,必有问题,立刻去报官!安排仵作尸检!” 俞卿用手绢擦掉泪水,直起腰身说:“好啊。” 沈吉在旁瞧得皱起眉头,只觉得终究还是着了这女人的道,不由暗自拉了拉白冬青衣袖:“稍安勿躁。” 谁想这时,一众官兵已如入无人之境般硬闯了进来,推开那些挡路的奴奴,大声道:“这里有人报官?” 俞卿早有准备,率忍住哭腔,先走上前去:“我家老爷死得蹊跷,还请官爷们明察,还老爷以公道。” 官兵中有人上前查看,正是衙门的仵作。 就算白冬青再怎么耿直,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默默地望向沈吉的眼睛,神情中绝望里透出疲惫。 仵作很快便拿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