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破,也定要跟太后及外戚彻底翻脸。” “先帝驾崩之后,太后刚刚临朝之时,改赋税,清吏治,整军纪,决策何等英明,手腕何等强硬,因此虽然招来了不少外戚弄权的非议,可民间一片感恩戴德,就连朝堂众人也看在眼中。即便那些最为迂腐的老臣,嘴上不屑女主监国,可心底都是暗自佩服的。” “然而近两年来,皇帝冠礼愈近,太后心中越慌。慌不择路,忙中出错,只顾着打压异己,提拔心腹,却不再用心于民生富国之事,对待朝中政务也越发敷衍。若她没有这般行事,朝中那些原本中立的大臣,也不会纷纷倒向保皇一党了。” 段轶默然片刻,才道:“但宫中禁军、京畿大营还有北境大军都在你的手中,只要你坚决不肯松口,那些文臣,难道又敢跟刀枪硬碰硬吗?” “太后当初破格封我为太尉的时候,便是这样想的。”贺兰修淡淡道,“而我初封太尉之时,也是这样想的。” “……那,现在呢?” “现在么。”贺兰修闭了闭眼睛,“前次雪灾之事,今日朝会殿前,已经足以令太后开始怀疑我的用心了。而且,我猜她可能知道了什么,譬如我时常夜访宫中,潜入含章殿的事情,这才彻底确定了自己的猜疑。” “否则,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她宁可跟我撕破脸皮,也要将我姐姐唯一的女儿拿去做跟皇帝交换的筹码,还要我亲自前去跟皇帝商议。只要进了后宫,哪怕是做皇后,难道还不是捏在她这个太后的手里?” 段轶恍然道:“原来如此!” 他就说,太后为何明知贺兰修有多重视这个外甥女,却还是要如此行事。一个后位固然重要,可贺兰修这个侄子和他手里的兵权不是更重要? 原来是觉得,既然贺兰修已经不能倚靠,而她注定要让出权柄,那便做一场最后的利益交换,并顺势将贺兰修的软肋捏在掌心! 此计未必有多高明,可确实算尽了人心。 只是,大概她也无法料到,含章殿的那位,宁可不要她放权,也不愿迎娶贺兰修的外甥女为后吧? 含章殿里,福禄躬身回报道:“陛下,看样子,太尉大人确实跟太后起了龃龉,而且正是为着贺兰府的表小姐入宫为后一事。” 容慎拿着书的手一顿:“知道了。” “太后与太尉离心,外戚一党的势力可就大大地削弱了,这是好事才对,陛下为何却闷闷不乐呢?” 容慎垂眸道:“太后毕竟是他的亲生姑母,还是看着他长大的,比一般的感情更加深厚。这样的亲人,罔顾自己的意愿,为了争权夺利,不择手段地利用自己看重的人,此种感受,应当比被敌人算计更加痛苦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