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在山海之间,岸边还有不少嬉笑声和吆喝声。与城内的繁华不同,城外充满了烟火气。 船夫坐在岸边歇息,见两人连忙扬声问:“小郎君,你们可是要渡河?” “对,就绕着游一圈。”想到什么,宋闻清转头,怕裴瑾容坐着轮椅不能上船。好在少年只是笑笑,起身把轮椅放好。 船夫见状微微一顿,随即说:“那小郎君我们就出发了。” 宋闻清应声,眼神里却充满了担忧。裴瑾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村里都尚且不愿跛脚走路,只怕现在心里更自卑。 “哥哥,我走路是不是特别丑?”少年垂着眼,食指不断地摩挲着虎口,紧张地问。 宋闻清有些心疼,摇头说:“不丑。” 闻言,裴瑾容吐了口气,声音颤抖:“哥哥会不要我吗?” 宋闻清默了默,直到少年抬头望他,他才说:“不会的,但如果你先不要我,那我也不会要你的。” 他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宋闻清勉强勾唇,说:“我小时候生了场大病,某一天,我父母带我去游乐园玩。”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当时特高兴,但没想到他们只是为了找个人多的地方丢掉我。” 宋闻清抬眸,语气听不出情绪来:“以后你如果……” 他还没说完,就被少年紧紧拥住。 “不会的,不会不要哥哥的。”裴瑾容连忙道,他虽然听不懂宋闻清说的游乐园是何物,但他心就像被手紧紧揪住一样难受。 直到宋闻清的肩上传来湿意,他稍愣。 他是个没有人疼的孩子,小时候生病,家里没钱,孩子又多。少他一个不会发生什么,于是在他五岁时被丢在游乐园,那个时候他没哭。 后来遇到了奶奶,老太太花了自己一辈子的积蓄为他治病,让他读书。奶奶去世的时候,宋闻清一手操持她的丧事,他也没哭。某一天,他突然意识到往后的日子只有他一个人了,那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整整三天,出门还是那个云淡风轻的宋闻清。 他二十四岁时,他的第一个病人病情恶化失去了生命,他只是洗了把冷水脸,也没哭。 宋闻清觉得,他好像失去了哭泣的能力。 可是,怀里这个少年,只是听了他的只言片语便哭得泣不成声,仿佛经历这些事的才是少年一样。 “以后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少年哽咽着声音说。 他俩坐在船尾,湖上的温度低得吓人。但船上的两人紧紧相拥,宋闻清叹了口气,他想,他可能真的喜欢上裴瑾容了。 船夫绕了一圈回到原来的停靠点,宋闻清谢过他后,便拉着裴瑾容上岸。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