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锦书颌首回道:“问过大夫,昭宁怀上了。” 皇后悲中流露出一丝喜,口中说不出话来,心中总算有了些安慰。 这孩子来的说巧也不巧,说不巧也巧,望皇帝能看在孩子的份上,严查太子失踪的真相,莫误伤到楚王鄞。 沐锦书停顿片刻,低语道:“母后,昭宁想入大理寺见明鄞一面。” 皇后眉目浅蹙,看着沐锦书坚韧的神色,不禁轻叹,朝中之事她话语权不大,还需看皇帝的态度。 皇后停顿须臾,回道:“待明日再说。” 沐锦书端庄福身,虽眉目仍旧紧锁,但仍然是恭敬说道:“谢母后。” ...... 据宫里了解的情况,皇后娘娘所知晓的具体情况并不多,一如她在王府中所了解到的一样。 回到王府,沐锦书依旧坐立难安,膳房备置的晚膳,她也没怎么动。 榻中辗转难眠一夜,好不容易入睡,梦里皆是惶惶不得。 待到翌日,沐锦书被害喜的反呕闹醒,伏在榻旁难受不已,原以为孩子到来时,应是欣喜若狂的画面,谁知这突来的事故,让所有人都高兴不起来。 待沐锦书喝了碗安胎汤,害喜有所缓和,这一清早的,她身孕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 楚王尚在大理寺关押,楚王妃又出了身孕的事,这看戏的,关切的都有。 楚王此前执掌京畿防务,许多臣子在他手里吃过亏,因此,记恨的也不少。 听闻今儿早朝上臣子间吵翻了天,有为太子鸣苦的,有恶言楚王狼子野心的,各式各样。 这案子交由了大理寺寺卿审查,正是太子妃许凝之父,另外禁军依旧在寻找着太子的下落。 楚王被关押,金吾卫便群龙无首,人心惶惶的,这京城恐怕是要不安定了。 沐锦书用过早膳,大理寺便来了人,见正堂外恭敬候着的官员,她不再耽搁,忙戴上帷帽随其前往大理寺。 虽然皇帝正在气头上,但皇后娘娘若开口,还是好使的。 大理寺的府衙雄伟庄严,雕刻的龙形使人望而生惧,极具威严。 沐锦书没怎么来过大理寺,平日里也不会来到这里,相信也没有人想来这里走一遭吧。 楚王的名号还是颇有威望的,即便入了地牢关押,沐锦书一路走来,大理寺官员对其皆恭恭敬敬的。 地牢中,透着一股子幽寒的气息,加上近来频频落雨,里头湿气颇重。 沐锦书只觉得身子发凉,打心底的不喜这种地方,视线昏暗,寒气阵阵。 待越过地牢的转角,领路的狱卒在一间颇为宽敞的牢房前停下来,墙顶处开的小窗透着光线。 这间牢房较为干净整洁,没有杂乱不堪的茅草,其中摆放着简朴的木桌长凳,左侧是一张硬板床。 单穿一袭白衣的男人靠坐在木板床上,束起墨发的不再是玉冠,只是简单的一条素白发带, 从小窗处透进来的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面容上,纤浓的眼睫轻合着,鼻梁高挺,即便是如此简素,却不减清隽明朗。 是有听见靠近的脚步声,谢明鄞眼眸微抬,平静地转过首望过来。 瞥见到人,沐锦书喉间便是一酸,忙走近牢门前,目光扫着牢房四处,又转他身上,“二哥。” 见来人是她,谢明鄞便忙从木榻上下来,掸了掸衣摆,行到牢门处。 看得出他的状态并不差,只是眉宇略有低沉,狱卒瞧了瞧二人,就此退让下去。 沐锦书眼眶泛红,隔着牢栏,谢明鄞便伸手握她的手,安抚道:“莫哭莫哭,你怎么来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