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不甘地吼叫:“妈!妈妈!” 她明明还活着,她没有死,聂宝言没有死! “放开我!我是聂——” 下一秒,她眼帘半阖陷入昏迷。 聂泽元单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默默注视石羚的背影,有几秒钟走神,旋即他撑开右掌,摩挲着微微凸出的腕骨:“方副厅长。” “聂领事,久仰久仰。”方铭颇感意外。 聂泽元,聂家长子,现任驻新西兰总领事,长居海外,鲜少能在滨海听到他的花边消息。 “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聂泽元歪头示意他。 方铭连连摆手,撇清干系:“她啊,不认识,一个疯子罢了。” 偏厅中央高挂的少女小像,五官线条明朗,透着勃勃生机。聂泽元动了动喉结,重新将手掌塞回口袋,不再多问。 *** “喂…醒醒…石羚……” “石羚!” 嗡嗡—— 脑海中混沌且模糊的杂音瞬间被掐断,石羚倏地睁眼,宛若溺水得救,大口喘气。 太阳穴突突跳得她差点不能视物,耳畔嗡鸣。 “你好大的能耐。”面前骤然冒出张嘲讽的脸,周少骞吊儿郎当,挺翘白皙的鼻梁顺势耸了耸,“哪有热闹往哪凑是吧?” 石羚缓了片刻,推开他,捞起胸前的挂坠仔细观摩,那是尊慈眉善目的玉佛像,背面有道细长裂纹。 刚刚就是它在发烫。 “……我怎么回来的?” 周少骞冷笑:“真能装。” 石羚支着胳膊,无奈地瞥他一眼:“给我倒杯水,口渴。” 周少骞勾过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犹豫两秒又放下去,别扭地冲她扬了扬下巴。 活像只愚蠢且高傲的狼狗。 石羚没劲跟他闹,翻过身继续睡。 周少骞气没处撒,四个轮子刚上跑道就熄火,眼见她油盐不进,只好作罢,气鼓鼓的跑去客厅打游戏。 大门“砰”得一震,墙面簌簌扑落下稀薄灰烬。 石羚这才长长吐出浊气,复盘起这些天的经历。 半月前。 聂宝言人还在新西兰,受新冠影响,国际航班管制严苛,加上河州银行的案子搁浅,索性休了长假。 农场连续两月没下雨,让人恨不得一头扎进克鲁萨河,好享受自然之水的洗礼。 指缝沾染汗渍,摸着头发手感又黏又干,不大好受,她摁下接听按钮:“是我。” “小姐,先生出事了……” 福姨要她快点去滨海,具体的,通话里不方便传达。 聂宝言随意收拾几件衣物,订了最近一班飞机回国,落地便按照口信打车前往中心医院。谁知道中途冲出辆失控的大巴,司机来不及躲避,娇小的铁皮盒子瞬间被挤压变形。 然后这件事就开始变得不受控了。 再睁眼时,她莫名其妙变成另一个人。脑部CT诊断结果为间歇性失忆,加上右腿轻度骨折,基本下不了床。 她无暇思考当中的玄幻离奇,只想赶紧养好伤。如今来看,聂宝言真真切切的死了。 那她呢?她现在算是什么? 卧室朝南,窗台摆了几盆水仙,时节刚过,水中沉浮着棕褐色球茎。左面整墙的书架都是法学书籍,最下边夹层收纳着石羚的律师执业证和相关文件。 说来诡异,这个石羚不仅和她算半个同行,而且同年同月同日生。 她坐直身子,摸来梳妆台上的镜子照了照。轮廓圆润,嘴唇单薄,唇角弧度微微朝下,露出两颗兔牙,稍显幼态,眨眨眼,右颊有枚棕色小痣跟着浮动。 完全找不到聂宝言的影子。 真见鬼。 - 开新文啦,求一波珠珠评论和收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