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妈妈到底喜不喜欢我。” 如果喜欢,为什么不在意。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又表现得很亲昵。 薄光年轻捏捏她的手:“不是小事。” 鹿溪一双眼笑成桥:“你在安慰我?我哪有那么脆弱,都过去多少年啦,怎么可能还对现在的我有影响。” 薄光年看了她一会儿,重新陷入沉默。 半晌,重新开口道:“你记不记得,我俩刚认识那会儿,我跟你说,父母关系不太好。” 鹿溪:“记得呀。” 她记得这男孩跟同年龄的男生完全不一样,寡言少语,一本正经。 大夏天穿着白色长袖和黑色长裤站在北城的小巷子口,一丝不苟,没有半点儿不体面。 薄光年“嗯”了一声,低声:“那时候,你很兴奋地跟我说,好巧,你父母的关系也不好。” 鹿溪睁圆眼:“我哪有很兴奋?” 薄光年强调:“你说,‘也’。” 他停住脚步,转过来看她,目光沉静,眼瞳漆黑:“但事实上,你父母关系并不算坏。” 年少时两家父母虽然认识,但很少见面,连小孩子们都不常见到他们,他也没机会多想。 现在想起来了,才发现不止如此。 “你还跟我说,你也不喜欢在大课间下楼做操,不喜欢拉面的最后一口汤,不喜欢坐在教室靠窗的倒数第二排。”薄光年安静地看着她,问,“这些是真的吗?” 鹿溪舔舔唇:“是真的。” “这些是巧合,应该挺多人跟我们一样的……但父母那个。”她垂眼,解释,“我当时总觉得,如果跟你的共同点多一些,你可能就不会像看起来那么孤独了。” 怎么会有这么孤僻的小孩。 她忍不住,想跟他说—— “‘你看,我跟你一样,所以不要推开我哦’。”鹿溪轻声,“我没想骗你的。” 夜风带起她微卷的长发,薄光年心头微妙的感觉愈发明显,他对自己的身体再一次失去了掌控力,但他知道那不是情.欲。 他轻声:“我没有怪你。” 鹿溪握着他的手指,心头莫名一软:“过了零点,今天是我们结婚两周年零一个月的纪念日了。” “薄先生。”她仰头看他,眼睛明亮,裙摆微扬,身体前倾,好像下一刻就要冲进他怀里,“我第一次结婚,不知道要怎么庆祝纪念日,之前一年纪念一次,以后我们可以隔三差五,纪念一下三年零六十六天,零八十八天,零一百天。” 薄光年攥着她柔软的手,与她对视,失笑:“那岂不是要花费很多纸箱和蝴蝶结。” 他话音刚落。 身后不远处响起小小的“咻咻”的低哨音。 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他微怔,下意识回头看,立马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埋在沙子里的焰火像小炮弹,一枚枚咻咻地拖着尾巴冲向天空。小小的动力装置很敏锐,从他身后不远处那一枚开始引燃,一颗接一颗,以两个人为圆心,接二连三地被点燃。 “砰”一声轻响,第一枚已经抵达夜空制高处,头顶猛然炸裂出盛大的烟花爆炸声,在广袤黑暗的夜幕中织构出巨大的花团,流星般坠落下来。 黑夜如同巨大的容器,无人的沙地,寂静的夜,深蓝无边的海洋。 浪花一波波朝岸上翻涌,星光璀璨,海水撞击礁石,发出沉闷不断的响声。 “砰”一声响,第二枚烟花在头顶的星空炸开,闪烁着银蓝的光芒,在余光之外裂开成细碎的光点,急速跌落发,仿佛落在海面上。 鹿溪正仰头看天空,薄光年呼吸一滞,忍不住收回目光,看向她。 焰火一枚接一枚地升空,接踵在空中炸开,形成巨大的焰火群。 天还未亮,夜空就已经开始燃烧。 耳畔声音破空,有一个瞬间,薄光年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 炽烈燃烧的夜空下,他看着专心致志望着天空的鹿溪,心里排山倒海,觉得她的眼睛比燃烧的天空更加明亮。 “你看!”鹿溪自己也没想到,这串烟花炸出来竟然能形成这么巨大的花团。 夜风森凉,焰火炸裂的声音太过巨大,她提高了声音,垫着脚尖在薄光年耳畔,大喊,“是不是很好看!” 薄光年不自觉地微微躬身,在她耳边道:“是的。” 很好看。 星河寂静遥远,她永远与他站在同一边,星空与烟花,海潮与礼堂,霜月与酒吧,都是他们共同见证的存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