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会在此地?” 少年肆意得如一只野猫一般,他垂眸看着她,道:“路过罢了。” “我会信这等巧合?”偏偏又在她几近丧命之时突然现身。 离贞拢了拢眉头,低下了声音:“不过,还是多谢你。” 少年轻笑一声,没有回应她的道谢。 离贞目光游移一阵,又落在他的脸上。“在下离贞,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封焉。”少年说道,声音似秋日山间略带一丝冷冽的清泉。“你想登仙么?” 离贞一愣,作为修士,何人不想追求大道,修炼至渡劫而飞升?现在的她虽然仙途渺茫,但总非毫无机会。 “自然想。”她答道。 “我也想。”封焉道。 离贞略显迷惑,他怎么莫名其妙说起这个来。 她还在思索,少年已掠身而下将她拎了起来。 “你做什么?”离贞吃了一惊,错愕地看向他。 封焉踏风而行,拎一人在手都身轻如燕。 他回过头来,笑得狡黠:“带你去个地方。” 离贞心下震撼,此人瞬杀十名练气筑基修士,又能不借助法器御空而行,至少已是金丹期……照这游刃有余的模样,或许已是元婴期。 表面一副少年郎的皮囊,内里怕已是修炼了几百年的老前辈了。 想到此处,离贞不由得替他感到别扭。 尚不知对方目的为何,但既然两次救她于险境,应当不会加害于她吧…… 夜色深重,离贞只知封焉将她拎到了一处深山,却不知到底是何地界。随着封焉倾身降落,她方开口问道:“这是哪里?” 封焉未答,却撒开了手。 离贞向下坠去,未来得及惊呼便落入一片水中,那水冰凉刺骨,如灌满了盐一般侵蚀她破损的伤口,痛得她纵身而起。 封焉却扬手布下一道结界将离贞封在池水之中,离贞双目猛震,一拳垂上结界,瞪他道:“你做什么?!” 封焉双手负于身后,轻描淡写道:“你且在这儿待着。” 离贞盯着那双泛着无名之光的眸子,顿时心内又酸又痛。“我一直视你为敬重的恩人,却不想连你也要害我!” 方才自己那天真的想法简直令她气极反笑。 封焉面色如常,仿若他的情绪从来不会因外人而变动。 他望着在池中气闷痛苦的女子良久,又看了看天上月,忽然眯眼嘿嘿一笑:“过了明日,你会感激我的。” 他潇洒转身离开,全然不理身后之人的控诉。 离贞气极,可她动得越厉害,池水对她的侵蚀便越深,她发泄了一阵后便安静下来,只余胸腔还在不停起伏。 她心心念念了数年,原以为他是最为狡黠的月光,却不想他是那遮天蔽日的乌云。 他究竟什么来头,对她又有何企图? 她实在想不通,失去天之骄子光环的她还有何物让人惦念。 离贞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想就这么靠在结界上入定,但这池水的痛楚让她根本无法凝聚精神,甚至连单纯的入睡都难以达成。 天色转亮,山中传来飞鸟和鸣,离贞仰头看着露出山头的天光,感觉自己憔悴了许多。 这莫名的池水折磨的不仅是她的躯体,还有她的精神。 “封焉——!” 离贞喊着那人的名字,回应她的只有连绵许久的山谷回音。 身体已经痛得麻木,她的眼里只剩了山林间摇曳的苍绿,还有天空之上缓行的卷云。 外肤的伤在池水的侵蚀下不仅没有恶化,似乎还愈合了。 离贞抚上左肩,原本被剑戳穿的洞也没了半分痕迹。 她面无表情地嗤声。 她才不信这是什么疗伤的池水,以封焉五年前那惊人的治愈力,治她这点伤还需借助这盐浸般的池水? 度刻如年,随着天色渐暗,她的精神再也支撑不住。 封焉在屋中席地而坐,指尖无聊地敲着地面,看着月亮再度爬上山头。 “十二时辰已至。” 封焉前往那处水池,里面的人已经陷入昏迷漂浮在池水之上。 他神情不变,撤下结界捞起女子,将她抱回屋中。 离贞醒来时,又是一个白日,周身没了那冰凉的池水,身上那刺辣的痛感亦已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