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次不露面,原本朝中传言他侍主日常起了反心,在他这样谦让下,传言又渐渐落下去,大家都对他放了心,说席献还是那个忠心耿耿的席献,一心只有忠君爱国,绝不可能噬主的。 他一出现,朝中大臣们也纷纷上前说话,说的自然都是最近的汉姓,你叫我的名字,我叫你的名字,叫来叫去消磨了一阵时间,才老臣眼皮一垂,脸上带出一点苦意:“还好大将军的这个姓原本就能找到汉字,不然,可就得像我们这些老家伙一样改口了,老叫错,老叫错。咱们自己人面前叫错倒也没什么,要是在陛下面前叫错,可指不定就像前面那谁一样,拖出去斩了。” 此人话音一落,其余人都看向他,余光却都偷偷瞥席献,空气一时安静极了。 然而席献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道:“记性不好就不要出来了,自己蠢笨,怪的了谁?” 其余蠢蠢欲动之人也只好闭了嘴。 等到朝会开到一半,刘耀进入中场歇息时间,去了后殿,群臣也都有些累了,各自站在人群中换左脚换右脚,还有老臣子到一边偏殿里坐着休息喝茶的。 忽然刘耀从殿后走了出来,拍拍手掌,响得全殿的人都惊立起来,慌张地站直了身子,互相问过才确定了不是自己歇过了头。 而刘耀才不管这些呢,他站在殿上,兴奋得鼻尖冒汗,两眼发亮地望着下面,高声道:“众爱卿,朕今日有一份大礼要送与大司马。” “请看——” 刘耀大手一挥,就有穿着汉人宫装的宫人弯腰举着案进来了。 案上放着佩刀.玉饰.色履.弓矢.斧钺.秬鬯.玉珪瓒。 刘耀继续拍掌,就有宫人牵着车马到了大殿之外,宫人开始唱礼,刘耀亲自到车前引席献上车,当着群臣的面,高声道:“大司马劳苦功高,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怎敢不赏!朕今日,特为大司马加九锡!望大司马继续辅佐朕,国祚绵长!” 群臣哗然。 而成为殿中焦点的席献看起来却没有那么高兴,他沉着脸走到刘耀面前,对着刘耀兴奋到通红的脸,一跪不起:“陛下深恩,臣受之不起。请陛下收回成命。若陛下执意如此,那臣只能辞官归扬州了。” 刘耀的脸色骤变,阴霾上脸,又一瞬间退去,重新露出笑容,展颜道:“大司马也学汉臣礼让,要一请再请对不对?那我再请大司马一回——望大司马继续辅佐朕,国祚绵长——大司马接是不接?” 席献呼吸一滞,几乎是不敢置信地仰起脸来。 刘耀仍然站在马上,冬日的暖阳下,他青春正当年华的脸嫩的能掐出水来,眉心却早早有了深深的纹路。 群臣仍站在一边围观,却已见瑟瑟之态。 几年前他们还能眼睁睁看着刘耀被安王□□眉头都不皱一下,但是如今,在这位喜怒无常,想法态度说变就变的年轻君王面前,群臣已经是如履薄冰,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了。 是怎么就到了如此地步的呢! 因为他们看不惯洗女,一个汉人,一个女人,竟然被他们的皇帝陛下尊为太傅,还要主宰他们胡人的朝政!她凭什么! 尤其是洗女竟然暗中为京中那群想改制学汉的年轻人暗中撑腰! 别以为他们看不出来!京中学汉气氛如此浓重,有一半都是她暗中控制的! 他们想重新要回胡人的朝政!胡人的荣耀!胡人的声音! 于是老臣们一边激烈上书,请求北帝亲政,一边暗中派人在街上茶店批判洗女把持朝政,控制北帝,甚至还让人说她使妖术迷惑了北帝,才惹得北帝不思朝政,不睡后宫,反而一门心思听她的话。 关于传言,前者平城百姓也深有所感,但是对于后者,平城百姓却通通翻白眼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