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阮温也顺畅无比地投了陆瑶,在武昌大发雷霆,一时骂手下人无用,一时又骂阮温老儿没眼光,竟然敢看不上自己,再问自己在武昌重新组建的小朝廷的群臣:我比霍氏小儿如何? 这可真是个危险的问题。 如今,谢恺在武昌组建的小朝廷里,一半是原来在建康里的高官世族,另一半则是他起兵时支持他的江南本地豪族。 但是无论出身如何,有一点偏见,他们是一致的,那就是身为文雅士人对于粗鲁武将的偏见。 在他们看来,谢恺虽然出身谢家,但是只是旁支武将出身,当初谢家人自己就看不上自家这只会舞刀弄枪的将军,如今能得势,也不过是坐在了风口,趁势而已。 而人家江北霍思城,那是出身王霍,正经在国子监读过书,还得到了南帝承认的,你这个慜帝的隔房舅舅再牛,能有人家慜帝的爹南帝牛吗? 最重要的是,谢恺虽然趁机替江南各族报了王继之仇,但是他屠城啊!还连屠两座繁华大城! 自古屠城不详,所以等王继倒台后,众人再看这位江南新秀谢将军谢国舅,心里也不是很痛快。 所以谢恺问群臣自己和霍思城相比如何,其实在座大多数人心里都一个想法:你丫的算个啥,也配和人家比? 但是这话自然不能说。 于是,在沉默之后,一位臣子拱手道:“将军厚如深渊,那小儿浅薄,岂可比拟?” 谢恺阴鸷的目光盯着群臣,接着道:“那阮温老贼为何降她,却不降我?” 这下满座的人脸色一苦,最后还是谢恺身边一亲信道:“当初我等进京时,与阮氏无私交,阮温清高,建康皆知,不独为将军啊。” 这话谢恺早就听过了,他也不是不理解这个,但是他想不通的是,“阮温既然清高,那他为何降霍思城?莫非在他眼里,我不如霍?” “大将军此言差矣,我等和阮温无私交,可那霍家小儿有啊。”有人赶紧道。 “哦?” 这人赶紧爆料:“在下曾是国子监博士,知道内情,当初那霍思城一入建康,就被阮温收为了弟子。霍思城有段时间日日前往阮温宅上听训,二人是师徒之谊,当然不比旁人。” “哼,不过是师徒之谊,难道还能托付身家性命吗?”谢恺揽着自己的胡子,目光瞥过群臣,眼中露出深思:“我还在建康的时候就听说,那阮温除了写得一手好字,还尤其善看人相面,命理玄学,诸位如何看呢?” “相面是相面,那阮温若是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当初在建康怎么没看出将军的前程?将军何须为此烦忧。”话音落下,一个白袍的年轻男子走进大殿,他丝毫不为自己的迟到感到羞愧,反而十分自得地朝谢恺一鞠躬,就自己找位置坐下了。 谢恺也不见生气,反而对此习以为常。 等这人坐下,他才扬眉道:“陈伯,你有何说法。” “依我看,阮温等人投降霍思城,不是因为主公面相不如霍思城,而是因为主公主动为霍思城制造了机会。” “嗯?”谢恺的眉头一皱,但是还是忍着没有发怒。 因为他从建康撤军后新收的这个谋士,的确有些本事,常常语出惊人,看似处处得罪人,但是却经常说中真正的要点,让他每每当时大怒,忍不住让人把他抓起来,事后一想,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很有道理,把人放出来。 随着这人的建言越来越多次踩中正路,谢恺对他也越发看重。 此刻,这个叫陈伯的人见到主公面露不悦,也丝毫不见害怕,反而十分镇定道:“主公之过在于治下不严,这一点,早在第一次见过主公时我已经说过了,就不再表,我此次说的,是主公从建康撤离时留下的大患。” “你是说那十五万杂兵?”谢恺迟疑。 “就是这十五万杂兵,主公当初进攻建康的确靠这些人建功不少,但是主公离开建康时不得不舍弃这些人,这些人在建康附近留下,为祸一方,建康周边几郡也必定深为其扰。此时霍思城再趁机带兵南下,替周边几郡治理了这些兵祸,阮温等人怎能不感激她。再加上之前两人曾有师徒之谊在,阮温投入霍思城账下,乃是水到渠成。” 谢恺皱眉:“可是那十五万杂兵我是不得不弃,若是不弃,那现在他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