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低,低到仿佛不想让齐子元听到——或者他从一开始想问的只是自己。 却没想到,醉到几乎不省人事的齐子元把这句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歪着脑袋打量着面前这间熟悉的殿室:“这皇城确实无趣的很……” 话说到后面,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强撑的意识终于完全溃败,慢慢地合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子元……”齐让凝神看着膝上睡得无知无觉的少年,百般的话累积在心间,最后都化成一声长长地叹息。 紧闭的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江维桢到了嘴边的呼唤在迎上齐让看过来的目光时,化为了一声气音:“这……” 他向前走了几步,看清了书案上的酒坛,又忍不住看了看还枕在齐让身上的齐子元,压低了声音问道,“不说就来看看你吗,怎么还喝起酒了……醉成这样,这是喝了多少?” “两盏,”齐让垂下目光,“醉了也好,最起码能好好睡上一觉。” “那倒是,小皇帝到底没怎么经过事儿,这段时日虽然表面不显,但我看他要没这两盏酒,这一宿怕是都难入睡了。”江维桢说着话,回头看了眼刚被自己关上的门,“那现在怎么办,我去叫陈敬过来接他回去?” “夜深了,难得睡得沉,来回折腾再着了凉,”齐让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在这儿将就一晚,明早再说。” “那也行,估摸着时辰,也睡不了多久,”江维桢点了点头,走到齐让跟前,“那我帮你把他抬到内殿去?” “不用,”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齐让摇了摇头,拒绝了江维桢,“我自己来就行。” “你……”说不上哪里不太对劲,江维桢凝神看了齐让一会,还是点了点头,“行,那我正好去洗个澡。” 齐让宛若没察觉到他的迟疑,点了点头:“去吧。” 江维桢应了声,便匆匆忙忙地出了门,外殿内又只剩下齐让和睡得毫无防备的齐子元。 有那么一瞬,齐让突然生起了一丝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的妄想,但看着枕在膝上的少年,又冷静下来。 人生漫漫,还有无数种可能,尤其对齐子元来说,只停留在这一刻未免太不公平。 所以齐让终还是倾下身子,将齐子元抱了起来,轻手轻脚地往内殿走去。 软榻上的许戎睡得格外沉,四肢摊开,占了大半的位置,齐让目光在他身上稍作停顿,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将齐子元放在了里间更宽大的床上。 蓦地换了地方,睡梦中的齐子元似有察觉,眼睫微微颤了颤,靠外侧的手无意识地向外探了探,正好摸到了齐让撑在床沿的手,一边握住,一边喃喃地开了口:“齐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