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让察觉到他的动作,微抬眼,温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 齐子元摇头,手指却在脸上又揉了两下,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齐让的视线在那红痕上微微停留,而后阖起眼帘:“雨下得太大,要等一阵才能到,陛下可以小憩一会。” “嗯。” 齐子元应了,也跟着闭起眼,思绪慢慢飘散起来。 居然真的在这昏暗的马车里睡了过去。 齐子元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好像做了梦,以至于被叫醒的时候还沉浸在其中不能完全抽离。 明明是印象深刻的一个梦,睁开眼却又忘了个一干二净,直留下莫名的惊痛,让他忍不住揉了揉心口。 齐让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在纷杂的风雨声里依然清晰:“醒了?” “……嗯。” 齐子元应了声,找回抽离的意识,慢慢坐直身体,这才发现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掀开车帘望出去,只瞧见一条狭窄的偏巷,还有一道不知通向哪里的角门。 “这里是江家的偏门吗?”齐子元回过视线,有些好奇的看向齐让。 “微服出行不宜不引人耳目,只能委屈陛下来走这偏门,”齐让解释完,突然回过神来,有些诧异地看着齐子元,“陛下怎么知道这是江家?” “皇兄自幼在皇城长大,对这都城也没比我熟多少,”齐子元把手伸到马车外,由着雨水淋湿掌心,语气轻松,“这种天气里临时起意想去的地方,也只有江家了。” “陛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聪慧,”齐让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里有几分感慨,“我也有好多年没来过江家了。” 即使还是太子的时候,也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大多的时间都用在了课业上,到后来继了位朝务繁忙更是不得闲暇,没多久外祖父和江维桢也先后都去了北关。 到身死的那一刻,好像已经有十多年没再进过江家的门。 似乎察觉到了齐让瞬间变化的情绪,齐子元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却也没出口劝慰,而是拿起放到一旁的油纸伞递了过去:“那我们走吧,皇兄。” 齐让接了油纸伞,目光却停在齐子元脸上,而后笑了一声:“好。” 雨势比晨起出门的时候还要大得多,即使撑了伞,进了角门跟着府里的小厮一路沿着回廊前行,等终于进门的时候,两人身上的衣物还是淋湿了大半。 齐子元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提着衣摆随手抖了两下,回身瞧见齐让身上的雨水,想起了出门前江维桢的话,立时紧张起来:“皇兄你……” “这点雨水不要紧,但是再耽搁一会搞不好连着陛下你都要着凉,”江维桢拿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