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让轻轻挑眉,目光扫过殿里白日里换上的桃符窗花,又看了眼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齐子元,终于落了笔。 殿内突然就安静下来,只有衣袖擦过纸张时留下的稀微声响。 齐子元不自觉地就跟着屏起了气息。 对面正写字的人格外的专注,满心满眼好像只剩下了面前那张铺展开的宣纸,再也感觉不到外界的存在。 直到最后一笔落下,齐让终于抬起头:“好了。” 齐子元悄悄地舒了口气,探过头去看。 难怪周太后说齐子元手里那份《大学》的摹本也稍有不足,即使是不懂书法的齐子元也能看出来齐让这幅字的功底,不管是笔力还是笔势,确实是十几岁时的他自己都难以企及的。 齐让收了笔,等墨迹稍稍干了,将整张纸递了过去:“一时想不到写什么,这句还算应时应景。” “谢谢皇兄,”齐子元双手接了纸,举在面前仔仔细细地看着,“岁岁年年,共欢同乐,嘉庆与时新。” 念完最后一个字,他忍不住抬起头:“我会好好收着的。” 齐让看着他:“陛下不嫌弃就好。” 齐子元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 这是刚刚他说过的话。 知道他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意思,齐让也跟着笑了一声,还想再开口说点什么,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 “陛下,”陈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您要的东西备好了。” “我差点忘了,”齐子元坐起身,“送进来吧!” 殿门打开,陈敬轻手轻脚地进来,将一个食盒放到桌上,从中端出两碗…… “扁食?”齐让从书案前抬头看过去,转向齐子元,“怎么想起吃这个?” “过年就是要吃饺……扁食,”齐子元说完,察觉到齐让的目光,又补道,“乾州民间的习惯,过年吃碗扁食,喜庆团圆,吉祥如意。” 说着,他转头看向陈敬,“爆竹也有吗?” “回陛下,已经备好了,”陈敬问道,“现在就要点吗?” “点!”齐子元毫不犹豫,“放完爆竹才能吃扁食。” 陈敬应了声,朝齐让也行了礼之后躬身退了下去。 片刻之后,殿门外传来了阵阵爆竹声,直惊的木架上的小白炸了毛,扑闪着翅膀就要飞走,又被栓在脚上的麻绳扯了回去,惊惧之下发出凄厉的叫声,一度掩盖了殿外的爆竹声。 齐子元:“……”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凑到木架前试图安抚小白,却被当成额外的危险,一边扑闪翅膀一边发出更大的叫声。 “皇兄……我……” 齐子元手足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