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喊:“喂,宝贝。” 其实许时悬不常这么叫他,每次这么喊的时候,或多或少都带了一点担心,像在一点一滴地哄他。 “嗯。”程愿少见地应了一声,“你检查几项了?” “六项。”许时悬看了看单子,“还得一个多小时吧。” 这家私人医院的体检中心他们公司包了一周,人倒不多,只不过碍不住项目多。 “你呢?”许时悬问,“要我回去陪你吃午饭吗?” “不用了。”程愿说话间进行了一点小小的隐瞒,他说,“我才出发呢。” 许时悬闻言没有多提,应道:“好,那我晚上下班早点回去。” “嗯。”程愿笑了笑,挂断电话之前忽而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许时悬。” 喊完他一时没说话,好像只是想从这个称呼间获得一点力量一般。 直到许时悬笑着回他:“怎么了,想我了?” 程愿只是笑,他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渐渐当空的朝阳,轻声说:“晚上给你炖个鲫鱼汤,补补血。” “好。” 挂断电话之后,程愿呼出一口气,踩下油门,直接将车开往了市区。 回城的路很顺,只在医院门口时堵了一小会儿。 程愿把车停进停车场,熟门熟路地往门诊大楼去了。 当初他爷爷就是在这家医院,多年过去也没什么变化,所以程愿还算熟悉。 医院门口不论寒暑,一年四季每时每刻似乎都是那么多人,来来往往的苍茫人群,好像这世间总有人囿于各种各样的病痛,不得解脱。 程愿又想起了爷爷最后的那段时间,虚弱无力地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仪器,有时候程愿都觉得,他是不是不该如此执着地要强留下爷爷受这折磨。 可每当爷爷清醒一点,那双苍老却慈爱的眼睛看向他时,他都自私地希望爷爷能再久留一点。 程愿站在门诊大楼下,脚步停顿下来,眉眼间露出瑟缩,他有些想转身回去了。 明知没有希望的事,他何必要再次尝试,再一次体悟失望的苦果呢。 但最终,程愿还是脚尖向前,逼迫着自己一步一步进了大楼。 最后随着索引,上到了预约所在的楼层。 只不过此处看病的人颇多,他来得又晚,只能先去导航台签完到又开始等。 程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看着屏幕上他预约的专家科室一个个地叫过号去。 程愿莫名有些焦躁。 他捏着手中的签到单,长长一条的单子都被他搓揉出了褶皱。 身边忽而来了两个相互搀扶的老人,程愿赶紧起身让了座,得到对方连声道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