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阿奴说的),他现在顶着那条疤已经习以为常,别人的异样眼光对他而言如同隔靴搔痒。 雨小了,阿奴扶着他慢慢地走,刘仲有些不自在。昨天听说阿奴已经嫁给纳达岩,眼前这个一起玩笑,数次救他于危难的可爱小姑娘已经是别人的了,他感觉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被人抢走,夜里辗转反侧,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失落。 阿奴才比他的肩膀高一点,发丝不时的拂过他的鼻子。阿奴扶着他呢,他不舍得放开,忍住打喷嚏的冲动,把头转开。 阿奴哪里会去揣摩他的心思,一路东张西望。 忽然不远处,一股喷泉拔地而起,大约有四五个人高,蒸汽直冲云霄,热浪扑面,似乎连雨丝都被蒸发掉了。一个牧民从旁边走过,双掌合十对着阿奴说了一句,微笑走了。 “他说什么?”刘仲仰头看着喷泉。 “他说,看见这个间歇喷泉的人有好运气。”阿奴笑道。 见她有了笑容,刘仲觉得天都放晴了,不由自主跟着微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阿奴戚眉,他就觉得心慌。 没有高兴两秒,阿奴又拉下脸,刘仲忍不住问道:“今天怎么啦?” 阿奴闷道:“没有什么,只是没有可以开心的事罢了。” “要不,我跟你讲个笑话吧。” “嗯。” “有一次,太子哥哥和我去见太后。”刘仲顿了一下,他很久未讲起皇祖母,也叫不出来了。“太后与永林公主,嗯,就是我的大姑姑在说笑话,她说太子哥哥出世以后,皇伯父很高兴,赐群臣汤饼宴,就是孩子出生三天,要请吃汤饼。” “我知道,就是面条,哦,就是面压成的薄片。” “对。”刘仲学着老夫子状摇头晃脑:“兵部侍郎华青君站起来说‘贺殿下祠嗣之有人,愧吾等无功而受禄。’皇伯父大怒:‘你这是说什么话,这种事你有什么功劳?’” 阿奴‘咕’地笑了一声:“那个华青君是谁?” “是太后的侄儿。” 阿奴想,当着孩子,还是太子说这种话,是相当不给面子了,想来这个华太后对太子也不好啊。阿奴问道:“太后对你和太子怎样?” “对我更好些,有好的东西都是先给我的。有一次南海进贡,里面有一颗很大的珍珠,就是给你的那颗。太子哥哥想要,我也想要,太后就赐给我了。” “那太子对你好不好?” “还好,我们一起住在东宫,有时候也会吵嘴打架什么的。太后和皇伯父都会偏着我,责骂太子哥哥。”刘仲一脸怀念。 “你皇伯父对你怎样?太子不生气?”阿奴总觉得不对,那太子看着精瘦精干的样子,不像是个兄友弟恭的。 “很好。”刘仲很伤感,“他总是责骂太子哥哥,却从来没有骂过我一句。太子哥哥生气,过一会就好了。” 阿奴很鄙视的看着刘仲,他一头雾水:“我说错什么了?” “笨蛋。”阿奴怒道:“他对太子那是望子成龙,却把你当成猪在养。” “啊?”刘仲茫然的张着嘴,配上脸上的蜈蚣疤真是呆毙了。 阿奴恨铁不成钢:“想来还是你那父亲做的孽,那皇帝奈何不了你父亲,只好对付你,为他的儿子,也就是太子的将来铺路。你是嫡妻嫡子,将来没有变数的话,就是你袭梁王爵位,一头猪比一头龙好摆布多了。到时候太子变皇帝,要杀要剐还不是他说了算。那太后也不是好东西,你在宫里这么久,没听说过一种死法叫‘捧杀’么?” 刘仲摇头。 “就是把你捧的高高的,对你千好万好,别人当然看你不顺眼,就会找你麻烦,在皇宫那种地方,一不小心就有杀身之祸,你得意忘形之后,毛病当然多了,小辫子被别人一抓一大把,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刘仲目瞪口呆:“你,你怎么知道?你都没去过宫里。” “我有脑子!”阿奴喝道,继续发挥想象:“太后对你比对太子好,处处排挤太子,太子肯定不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