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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九 好娼家


舍,这个艳妓不错,让给我吧。”

    李彦直斜了他一眼,摸出一封书信来给他,蒋逸凡问:“干嘛?”李彦直道:“山口大内义隆邀我过海一聚,我暂时抽不开身,你和张岳去准备准备,你作正使,张岳作副使,代我去回复他一下——记住,可别把事情搞砸了。”

    蒋逸凡叫道:“什么!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个时候叫我……”

    李彦直冷冷瞪了他一眼道:“不分轻重!”

    这四字一出口,蒋逸凡便如被李彦直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不敢再闹,领命出阁去了。李彦直摸了摸武田芳子的下巴,武田芳子翘起脸来,似在期待,不出一言,却已风情万种。若是别的男人到此,猴急的便忍不住了,愣头青说不定就此痴了,但李彦直双眼却好像根本就没在看她,手抚摸着她下巴时,也只像只是不经意地在抚摸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皿,却道:“我休息的地方在哪里?带我去瞧瞧吧。”

    武田芳子一呆,心里对自己容貌风情的自信便打了个折扣,有些不高兴,却又不敢发作,额了一声,慢慢站立起来,碎步慢行,在前引路。

    她的居室却在这主楼的二楼,上面更无房间,左右则各有厢房,林道乾、周文豹和蔡三水分别住进了左、右、下三个房间,将武田芳子的卧室牢牢拱卫住了。又有一个日本武士、一个日本童子跪在门外候命,日本武士按刀居左,日本童子按膝居右。

    这个房间又有里外两间,里间安床,外间安桌椅。

    李彦直住进去后,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每日总有七八拨李家的人到蜻蛉阁来向李彦直请示,有时候就在房间里开个小会。开会时武田芳子就会被要求到里间去不许出来,或直接让她出来暂避。

    按理,这等防范已算是严密了,但自李彦直入住以后,偏偏就不断有秘密消息从麻生那里传出来,先是岛井仁得了桩大好处,以低于平户市价一成的价格成批地包揽了李氏的生丝,跟着神屋、今井与林氏又得到消息,分别以高出北九州市价二成的价格卖出了许多陈粮。这两笔买卖都是秘密进行,但大量货物进出,终究不可能无迹可寻,因此灵敏一些的商家便都从中窥破了一些端倪。

    岛井仁先来寻今井家派在平户的代表今井宗久道:“听说李家从你那里购入了大批陈粮,可有此事?”

    今井宗久虽然十分年轻,但年少聪慧,忖道:“岛井先生是前辈,我到平户来时常得他照料,不好直接对他说谎话。再说这个商机已经过去了,跟他说了也无妨。”便点了点头,道:“李氏商队是从澎湖来,听说那里才遭到南蛮人的袭击,误了农时,澎湖饿怕了,所以他们的商船无论到哪里都拿粮食压舱,那李孝廉到日本后也派陈吉暗中去打听粮价准备购入。我北九州去年本有余粮,今岁仓储较足,粮价平稳走低,不过大粮商都遮掩着不肯透露虚实,以免粮价下挫,他李家初来乍到,陈吉平素又专注于生丝,对粮价的内部行情其实不甚了了,我收到消息之后便趁机唬了他们一把,从中赚了一笔。”

    岛井仁问:“经你手卖给他们的有多少。”

    今井宗久便用手指比了个“六”数,岛井仁惊道:“那你可知神屋与林氏几乎和你同时也卖粮给他们了么?”

    今井宗久道:“听说了,只是不知价格如何。”

    “价格我没打听到。”岛井仁说:“不过从各方面信息推测,神屋和林氏经手的粮食,可能分别是这个数和这个数。”比了个九数,又比了个五数。

    今井宗久讶道:“是我的零头吗?”

    “不是零头!”岛井仁说:“林氏卖得或许比你少些,但神屋肯定卖得比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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