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是病人的一大 关卡,只要过了冬日,母后今年就能安乐无忧。” 邓骘肯定道:“先母长寿,陛下肖似先母。” 刘隆也跟着点头,新野君可是活了六十多岁呢。 两人一起进了崇德殿后殿,却被告知皇太后已睡下。邓骘和刘隆在前殿枯等半个时辰,邓绥才醒。 “陛下,圣上和大郎君来了。”陆离将邓绥扶起,在她耳边道。 春寒料峭,后殿依然是寒冬时的布置,屋内烧着炭盆暖烘烘的,隐约有几分躁意。 邓绥靠在引枕上,声音有气无力,说几个字就要缓一缓,道:“你们来了……隆儿朝中……如何……大兄家中如何……” 刚对皇太后病情抱有乐观态度的两人,听到她如此气促,心态差点崩了。 “都好都好,虞公能干,左公刚直,两人协助往地方派遣僚佐官与刺史巡按。”刘隆面上强行欢笑。 邓骘道:“家中都好,凤儿的孩子正在学经,说要向广德一样考明经。广宗的媳妇怀孕了。阊弟家的元儿在医府学医,她身子有一众医者调理,越来越好,前些日子还和别家的女娘投壶玩呢。” 刘隆和邓骘两人说话,邓绥时不时应了一声,最后她声音越来越低,陆离瞧了皇太后的脸色,朝两人打手势,示意陛下睡着了。 刘隆和邓骘顿时都停下来,轻手轻脚出了内室,双双难过不已。 皇太后最重视仪态和礼仪,便是在极其亲近的人面前,也很少放松。如今她在皇儿和大兄说话时睡着,分明是精力不济。 邓骘告辞,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皇宫,背影中带着萧瑟和悲凉。 刘隆心中残存的希望被冷酷的现实泼了一盆冷水,呼啸的寒风仿佛穿心而过。 在宫中第一枝桃花盛开的时候,邓绥难得清醒过来,叫齐来众人。 刘隆、樊嫽、邓骘、曹丰生、马秋练、耿纨纨、阎雪、刘椿、刘桢、刘棠、蔡伦、太尉杨震、司徒朱宠、司空虞诩等人围在内室。 邓绥原本没有叫三公,但三公是刘隆特意叫来。 邓绥坐在榻上,缓了缓,说道:“朕以无德,临朝二十余载……勤勤苦心,不敢为乐……上不欲欺天愧先帝,下不违人负宿心……诚在济度百姓,以安 刘氏……朕病入膏肓,存亡之分……无可奈何……”1 刘隆听着,忍不住双目落泪,哽咽起来。 “隆儿……” “母后!”刘隆跪在榻前,抬头望着母后。 邓绥用力地伸出手,抚摸他的头,道:“你是皇帝,日后须……仁惠爱下,戒奢戒骄……” 刘隆哭道:“母后,儿子记住了。”m.HzGjJX.COm